沈菀笙一怔,忙搖頭道:“這宮裡哪是什麼人都能住進來的?民女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這可使不得呢!”
趙墨便有些不大高興了。
此時恰好有個宮女過來送茶,正將茶往石桌上放時,趙墨坐在沈菀笙懷中撒嬌,抱著她的手臂,小短腿一下一下踢了出去,便將那宮女手中的托盤踢翻了。
滾燙的茶水從茶盞中濺出,不僅濺到了那宮女身上,也濺到了沈菀笙伸出的腳上。
“哎呀!”
沈菀笙和那宮女同時叫出聲。
趙昊軒先反應過來,忙怒聲斥責那宮女道:“大膽奴婢,竟敢謀害沈姑娘和我墨兒,快來人將她拿下!”
門外立刻走進來兩個銀甲侍衛,就要上前捉拿宮女。
沈菀笙連忙將早已嚇傻了的趙墨放下,在他身上摸了摸,急聲問道:“小公子可有受傷?”
趙墨抽了抽鼻子,搖頭道:“不曾!”
沈菀笙又看那宮女,胸前一大片茶漬還在冒煙熱氣,領口處露出來的肌膚已經泛起了紅色,顯然是燙得不輕。
那宮女早已被嚇得面色蒼白,渾身止不住顫抖,只會不斷重複:“……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趙昊軒卻根本不理會她的求饒,滿臉俱失陰戾。
沈菀笙便看不下去了,強忍住自己被燙傷腳的不適,撐著身子站起來行禮道:“殿下,民女和小公子都沒事,殿下便繞過她吧!”
趙昊軒挑挑眉毛,似乎頗感意外。
在這宮裡,從來就沒有哪個主子會替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下人求情,更何況這沈菀笙也不過是從外面進來的,但是她卻敢鼓起勇氣替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宮女求情,倒也是頭一份。
連那宮女也感到有些意外,忍不住抬頭看她一眼。
宮女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何況她瞭解太子比沈菀笙瞭解的更多,她咬咬牙,心裡倒是有點替沈菀笙擔憂。
太子不喜歡縱容下人,更不喜歡縱容下人的人。
“可是,她差點嚇到了你和墨兒,這難道還不足以給她定罪?”
趙昊軒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道。
“殿下,方才這位姑娘只不過是將托盤端過來往桌上放茶盞時,恰好小公子鬧情緒踢了一下托盤,所以才會導致托盤翻掉,茶水濺出。若說有問題,這位姑娘自是有些疏忽,但民女也沒有提前預料到小公子的腿會踢過去,所以民女也有過失……”
沈菀笙抿了抿唇,緩緩說道。
又見趙昊軒不知道在想什麼,依舊沉默著,便咬咬牙又道:“……說起來,小公子的失誤還要更大些,因為是他踢翻了托盤……”
沈菀笙話音未落,只見那宮女忙抬頭向她使眼色,神色甚是慌張,又連連向趙昊軒磕頭道:“殿下,都是奴婢一人的錯,不關她們什麼事!”
沈菀笙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幫她求情,她反而不領情,心中便有些黯然。
她哪裡知道,趙昊軒一向疑心很重,上次秦側妃身邊有個宮女,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恰好趙昊軒也在那裡,便讓人將那宮女拉下去掌嘴。
秦側妃不過替那宮女講了幾句話,太子便一氣之下讓人將那宮女砍了。
所以這個宮女很怕原本只是挨幾個巴掌的事情,最後變成了掉腦袋。
趙墨年紀小,見宮女和沈姐姐都跪在地上,便也跟著跪下來,於是三人都在趙昊軒面前跪下了。
若是其他人,趙昊軒今日估計斷不會放過這宮女,但方才沈菀笙說的話又讓他有些驚訝。
趙昊軒貴為太子,哪裡會有人在他面前說趙墨的不是,可眼前這嬌弱的女子,竟然是什麼話都不忌諱他,顯然是對他的權利和地位並不是很在意。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