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是被逐出侯府的,二嫂回來這麼久,都沒翻過身來。沒想到這回因著這件事兒,讓二姑娘揚了賢名。而你卻成了心如蛇蠍,只會耍手段的毒婦了,不僅珍兒和珠兒,整個三房都受你連累,永遠地抬不起頭來!”三老爺低著頭,冷冷地看著她,眼神裡沒有絲毫憐憫。
彷彿此刻躺在他腳邊的不是結髮妻子,而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物品一般。
三夫人聽著三老爺的口氣不再是先前的暴怒,她的心底也微微放鬆了些。想著三老爺定是平靜了些,她便暗咬著銀牙,硬撐著坐了起來。旁邊自然有丫頭上前來攙扶她,顫顫巍巍地屈起腿,卻是沒站直便一下子摔倒在地,她便就著這個姿勢,跪了下去。膝蓋硬生生地碰到了地面,發出了一道沉悶的“咚”聲,讓人跟著眉頭一皺。
“老爺,都是妾身一時心急,瞧不慣盧秀那副得意的模樣,才犯下如此大錯。不過二房畢竟已經倒了,您現如今在朝堂上又可以幫著大哥,大房應該不會下太狠的手。”三夫人依然低著頭,一隻手緊緊地捂著臉上的錦帕,指縫間又感到一陣粘稠,鼻尖也嗅到了幾分腥味,想來臉上的傷口定是又裂開了。
三老爺慢慢地踱步到一旁的椅子上,猛地坐了下去,捧起桌上的茶盞。聽到三夫人的輕聲辯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帶著十足的嘲諷。他揮了揮手,屋子裡的下人全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夫妻二人說話。
“你想得也忒好了,不說老夫人先前把二房寵成了心尖,就說現如今,二房都成一筆爛帳了。老夫人還親自幫著二姑娘謀劃親事,就足以見得這事兒,老夫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三老爺輕哧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十足的不屑。
楚侯府誰最記仇?眾人都清楚,當年老太爺沒了,那些姬妾沒了仰仗,只求一個安穩的生活時,老夫人卻偏不如意。全部打發走了,使得這楚侯府將近十年裡,除了記在老夫人名下的楚雯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庶房。
現如今三夫人明目張膽地就把親事給換了,這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臉,如何會讓三夫人這麼輕易逃脫?
“而且沒了二房的威脅,大哥也樂於扮演孝子,即使老夫人鬧起來,大房恐怕也是鼎力支援,到時候我可不會顧念你我的夫妻之情!”三老爺沒等三夫人開口,就接著冷聲地說了下去。說到最後的時候,甚至還抬起臉,輕輕眯起眼鄙視著三夫人。
“老爺,妾身真的知錯了!”三夫人早被他嚇得發抖,此刻更是淚眼婆娑。
她在幾位夫人裡,雖然是進門最晚的,但是老夫人曾經的威名,卻是如雷貫耳。如果老夫人此刻真的想磋磨她這兒媳,必定有千萬種方法,讓三夫人無法再留在侯府,即使勉強留了下來,也是臉面全無。
三老爺瞧了一眼她的臉,眉頭緊緊蹙起。現如今的三夫人根本就不能見人,渾身髒兮兮的,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倒是頗有幾分像路邊的乞丐。
“老夫人的心思縝密,她定是恨不得活颳了你。但是當我說要休了你的時候,她卻怒斥著不準。除非她死了,否則你是別想出這楚侯府的大門了!”三老爺站起身,聲音像一把利劍一般。
三夫人微微一驚,待聽到“休了”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似乎都停止了呼吸一般。傻傻地抬起頭,卻看到三老爺一臉懊惱的神色。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心裡更加害怕,不由得痙攣一般地顫抖了起來。
“老爺,妾身知錯了,不要休了我。林哥兒還小,他離不開妾身啊!”三夫人也不顧身上的疼痛,幾乎撲倒在地上,就開始用力磕起頭來,似乎想讓三老爺心軟。
三老爺看到她如此卑微的模樣,臉上鄙夷的神色更甚。在謀算二姑娘的時候,怎麼就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不顧得逞之後的狼狽呢?
他慢慢走了過來,輕輕蹲□平視著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