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頭的宮女太監,約莫都是吃不下發黴饅頭的,但是他能。
掉在地上也能吃,那點子塵土和飢餓比起來,不算什麼。
可他的床榻上,從未出現過旁人。
東宮妻妾鶯鶯燕燕,都被太子妃把持著,她喜歡封稷,卻又不讓別的女人近他身。
獨斷又專橫善妒,和她的姑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封鬱勾起唇角,修長的指節解開釦子,直接躺在她身側,聞著她身上的玫瑰香味,將她整個人都摟在懷裡。
一夜好眠。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他氣色都好了很多。
花漵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他在,不由得滯了滯,呆呆問:“您不去上朝?”
封鬱隨意道:“往後不必去了。”
見她檀唇微張,呆呆傻傻可愛極了,封鬱這才慢條斯理道:“由於強搶臣妾,孤的太子位,被廢了。”
“並羅列罪名一百二十項。”
這麼說著,他不禁淺笑出聲。
花漵看著他笑,不禁怔在原地,在她的印象中,他素來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表情淡漠陰翳,但今兒笑開了,卻露出幾分少年人的熱忱。
“您不是太子了?”她謹慎問。
見對方點頭,花漵便欺身上前,捏著他腮邊軟肉,放肆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用力的拉扯著,看著他腮邊變得紅彤彤。
蒼白的臉頰染上幾分紅暈,登時可樂起來,美滋滋道:“以前你我地位有天壤之別,如今你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說完自己又覺得不對,皺著眉頭,不高興道:“這話怎麼說的?”
她鼓著臉頰,滿是不高興。
封鬱今兒心情好,也不計較她放肆,挑著眉尖捏回去,低聲開口:“喜歡?”
花漵點頭,她早就想捏了,越是俊美如神祗,神情淡漠的男人,就越是叫人想要打破他這份平靜。
兩人你捏著我,我捏著你。
沒一會兒,她就眼淚汪汪的求饒:“您手勁大,疼。”
封鬱一聽,手中的力道,趕緊鬆了鬆。
“行了,說了帶你出去玩。”他瞥了她紅彤彤的臉頰一眼,有些心虛。
往常的時候,他是覺得,越是欺負她,心裡越是高興,但今兒,真的只是玩鬧罷了。
話音剛落,他便直接牽著她的手,施施然往外走去。
花漵臉頰一僵,有些抗拒,方才那愜意的笑容,登時消散。
“您且憐惜些,我還要臉呢。”她道。
若是出去了,旁人都知道她是個紅顏禍水,勾的太子爺被廢,簡直是千古奇聞。
“私人地方。”他回。
他沒這麼逮著一隻羊薅毛。
花漵這才放心下來,轉而又興致勃勃的回去梳妝換衣,穿著新制的春衫,在他面前來回轉圈:“好看嗎?”
封鬱喉結滾動,輕聲回:“好看。”
說著他眸色幽深,側眸望過來,淺聲道:“走吧。”
說著牽住她皙白的柔荑,施施然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高達,去把兜帽拿來。”
花漵:……
“您給上了兜帽,我這梳妝的意義何在?”她問。
封鬱瞧了她一眼,這人的長相,有多麼招蜂引蝶,她是完全不知道。
他懶得多說,直接牽著她上了馬車。
花漵上了馬車,才把兜帽放下,登時有些蔫蔫的,出門梳妝帶兜帽,無異於錦衣夜行。
看她興致不太高,封鬱敷衍的捏了捏她的臉,拉開馬車小几上的抽屜,低聲道:“吃吧。”
花漵看著精緻的牡丹花糕,怔了片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