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明星稀,空中沒有半點的雲彩。冷清的月光映照在蒼莽的大地上,就好像披上了一層銀白的紗衣。
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王鵬凍得哆哆嗦嗦,口中咒罵著:“他娘咧,凍死俺了!”說著晃著大腦袋脫下皮襖,重新反穿在身上,把灰白的皮毛露在外面。
雖然月光皎白,可有了灰白狼皮的保護色,他也不怕被山頂的契丹哨所發現,一路小跑快速突破了小平原,來到禿頭山的山腳處。他繞著山腳來到北面的絕壁懸崖,終於在崖壁下找到了夜梟眾人。
此時一眾兄弟正聚精會神地抬頭往上看,無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王鵬掐著嗓子說道:“兄弟們好啊。”
這一聲嚇得眾人紛紛炸毛,拔刀的拔刀,搭弓的搭弓,一人眼尖瞧清來人是誰,這才趕緊擺了擺手。
“王鵬,你可要嚇死我們了。差一點把箭放出去,”猛子捂著心口,上前問道,“你咋回來了?”
“還不是捨不得你們,俺兄弟上去了?”王鵬搓了搓冰涼大手說道。
“還捨不得,啊呸,鬼都不信,”猛子指著懸崖說道,“喏,上去了,也就一刻鐘的功夫,要不你上去找他。”
“你他孃的,”王鵬的體型就像一隻大笨熊,懸崖絕計上不去的。夜梟攀爬,王鵬的成績是所有新兵中最差的一個,他也知猛子拿他打趣,抬起一腳,罵道:“你怎麼不上去?”
猛子捂著屁股往後跑,輕聲道:“王哥,小點聲,契丹狗還在上頭呢。”
王鵬趕緊捂嘴,小聲問道:“啥時候進攻?俺跟你們一起。”
猛子回道:“有王哥出手,那今兒妥了,咱們等延召的訊號,等他上去清了山頂和小道的哨所,就衝上去。”
王鵬有些猶豫,想了想說道:“有沒有辦法把我兄弟叫下來,今兒不攻了。”
“這都沒影了,怎麼叫?再說了因為啥啊?”一旁的吳前說道,“我們準備了這麼久,說不攻就不攻嘞?”
王鵬只好把人叫來圍攏在一起,把今早所見所聞給他們講了一遍,示意那個假吳海之可能是契丹的細作。
猛子皺起了眉頭,揮揮手說道:“不可能。那長的一模一樣啊。”
吳前也說道:“你是不是看錯,魔障了?”
“臉皮都扒了,那能不一模一樣嗎?”王鵬沒好氣回道,“你魔障俺都不能魔障!”
“這……”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沒什麼好主意。
吳前說道:“大家聽我說,如今人肯定是叫不下來了,即便真如王哥說的,吳海之是契丹的細作,可也不能把延召一扔,咱們先跑了啊,依我看,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眾人一琢磨也是這麼回事,反正開弓沒有回頭箭,總不能捨棄兄弟自己先跑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
孫延召已足足爬了兩刻鐘,此時身體正卡在一道裂縫中休息,這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四周除了呼呼的風聲外再無其他的聲響。
他兩手疊在一起,一會放在嘴前不住的吹氣,一會又放在懷中取暖,即便是帶著露指的手套,可手指仍凍的沒了知覺。
此時低頭向下看去,下面漆黑一片,就好像是百丈的深潭,抬頭向上看,除了無窮無盡的巖壁再無其他。
孫延召蜷縮著身子,臉上竟露出了笑容,回想起穿越前的事來。
“當年和阿潔一起攀qZ巖時,晚上睡在吊床中,懸在崖壁半空。一張吊床,一盞小燈,抬頭可以仰望星空,夜晚放聲高歌。那日子無拘無束……真是神仙也不換。”
他笑著搖了搖頭,手指也漸漸恢復了知覺,重新抓在冰冷的岩石之上,藉著明亮的月光繼續向上攀爬。其實他還從未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中徒手攀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