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邊的一桌,看兩人的髮式、穿著、長相應是一個漢人和一個契丹人。
只聽那蝌蚪髡髮的契丹人先說道:“兄弟,這也沒別人,你前些日子不說董府想找個贅婿,快給我說說,你在董家做了這麼多年,看我夠不夠資格入贅的。董家富可敵國,兄弟我要是成了董如海的乘龍快婿,豈不是就發達了?到時定不會忘了兄弟你的。”
另一人沒忍住,“噗”的一聲,直接把嘴裡的酒給噴了出來,他拍了拍胸口,連咳嗽幾聲才緩過勁兒來,笑道:“兄弟,那董家小娘子長的貌美如花,你的年紀長相怕是過不去董如海那關啊。”
孫延召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心道:“這人長得夠抽象,看著比董如海還老上幾歲,就這還想著入贅呢。”
只聽那契丹人道:“兄弟這話說的不中聽,都說人不可貌相,別的不說,除了長得顯老,我差哪啊。”
“你可拉倒吧,咱認識這麼多年,你大字都不識一個,”漢子放低了聲音道,“也就咱倆酒後胡言,你也不想想,董如海就這一個女兒,跟個寶貝嘎達似的,還能隨便找個女婿?那是要往高了攀。”
“往高了?有多高,難道是要嫁給我們契丹人?”
這漢子連連擺手,“不會不會,幽州府的漢人四大家是不會跟契丹人聯姻的,董如海這人就是好名!據說啊,是范陽……”
正在這時,兩人突然中斷了對話,一同把頭轉向了董府大門的方向。
只見不遠處的董府大門緩緩被推開了,兩個年輕小廝一人推著一扇門,裡面五六名壯碩小廝魚貫而出,到了府門前五步,雙手背後站成一排,注視著街上的行人。
很快側門的方向,就有人駕著馬車到了府門前,還有一人牽著一匹白馬跟在身後。
只聽酒攤的人說道:“這個陣勢,不是董如海就是他那寶貝閨女。”
不大功夫,果見董芸邁過門檻走了出來。她今日穿著深藕合色的綾襖,外面披著狐白裘,臉上略施粉黛,看著與往日截然不同,幾日不見倒好像是……長大了。
總算是沒有白等。
孫延召心中大喜,這般倒也節省了不少的時間,剛要起身過去,可才邁出一步,卻皺著眉停了下來。
只見董芸的身後跟著一位唇紅齒白的小郎君。這小郎君身材修長,頭綁幅巾,一身青白色長褥,雖然看上去氣質陰柔了些,卻不失為一名美男子。
他是誰?正當孫延召心中不解之際。只聽旁的那名契丹漢子說道:“兄弟,那娘們唧唧的是誰啊?這特孃的好像不男不女。”
孫延召心想,不男不女還說不上,不過確是有一股陰柔的美,這般的相貌要是生在一千年後,高低也是個有流量的小鮮肉,當個練習時常兩年半的練習生也沒太大問題。
只聽那漢人說道:“我剛才沒說完,這位據說就是董如海未來的姑爺,才來幽州不久。”
“姑爺?”那契丹人一臉的不爽,啐了一聲,“這他媽的小白臉,也就是長得好看。憑啥他一出生就長這般,咱就這副模樣。”
那漢人說道:“可不是嘛,不過也怨不了誰,都是爹媽給的。但兄弟啊,這小白臉可不光長得好看。我聽府裡的人說,他是范陽盧氏的後代。”
“范陽盧氏?”那契丹人一臉懵逼,他一個契丹人哪裡知道範陽盧氏代表著什麼。
那漢人說道:“兄弟,你是契丹人,不知道範陽盧氏也說的過去。可要說我們幽州人,哪有不知道範陽盧氏的,要是自家閨女能嫁到盧氏,兩家聯姻是祖墳冒了青煙,光宗耀祖了!”
孫延召聞言也是一驚,一提到范陽盧氏,他的腦中浮現出“門閥”,“世族”這些字眼。他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是范陽盧氏的子弟,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姓氏在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