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把這禍害給除了?”孫延召擔憂道,“搞得人都不敢出門了。”
老漢搖搖頭,“要真是那頭,就不用。這豹子是有靈性的,吃些鹿肉就吃了吧,也未必就是衝著咱們來,許是其他原因也說不定,再看看。這幾天提醒大家注意便是了。”
兩人拉著爬犁往村口走,離著還有幾百米遠的時候,孫延召就覺得腳下好像正微微地震動。他停下腳步,問道:“田伯,這怎麼回事?”
老漢年紀大了,身體還不如孫延召靈敏,可停下來也覺得腳下在震,臉上漸漸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這是騎兵!”孫延召也反應了過來,他在夜梟中學習過如何判斷騎兵的數量,趕緊趴在地上,拔開積雪直到露出黑色的凍土,耳朵緊緊貼在地面,閉上眼,側耳傾聽,說道,“大概有三十騎……是衝著咱們這邊來的。”
“難道是契丹人?”老漢自問自答,“不能,冬天還從沒見他們走過二道溝啊……”
“田伯,咱們快走,上那個山坡。”兩人丟下爬犁,衝著一邊的高點跑去,就見不遠處的村子方向塵土飛揚,隱約可以看見二三十騎呼嘯而過,而後面還有十幾騎押運著一群人在雪中行走,這群人走成一條直線,長繩綁在他們手中,但凡慢一點就會捱上一馬鞭。
“大叔,是契丹人,”這幫騎兵穿著各式皮甲,大多沒戴皮帽,露出契丹人獨有的蝌蚪雙蛇髮式。
老漢驚呼道:“他們是從哪裡來的,怎麼這麼多,還綁了這麼多宋人。”
“他們綁宋人做什麼?”孫延召問道。
“回遼國做奴隸,能賣錢。”
“他們衝村子去了,咱們快去救。”孫延召擔心村裡人的安危,起身想要去救,卻被身旁的大手給拽住。
田老漢道:“你別衝動,他們這麼多人,你一個人去了能幹什麼,還不得被綁走了。”
“可……”
“我更著急,放心,契丹人雖然兇殘,卻也不是屠夫,如今村裡都是老人,真要下死手,雙溝村早就沒了。”老漢指著村邊上的山頭道,“走,咱們去那裡看看。”
兩人上了村頭附近的最高點,趴在山上,向下鳥瞰。
率先衝進村裡的契丹騎兵不超過二十騎,應是這隊騎兵的精銳。領頭的大漢身材魁梧,一臉兇相,騎在棗紅大馬之上,一身契丹騎兵皮甲,腦袋上罩著一頂淺色斑點豹皮圓帽,脖子上繫著著豹皮圍脖。手中一把蒜頭大棒橫在身前,陰冷的目光掃視全村,四方大臉上,如蚯蚓一般的刀疤自眼角直到下顎骨。
他用契丹語喊道:“給我搜!”隨即身後的十幾騎紛紛下馬,拔出馬刀,二人一組挨個屋子搜查去了。
孫延召正觀察著,可卻突然感覺身旁的田老漢有些不對勁,轉過頭去,見老漢雙眼發直,指著領頭的契丹人喃喃道:“是他,是他……”
“田伯,你怎麼了?”孫延召還從未見過老漢的眼神如此複雜,好像有些害怕,又好像有些憤恨,“田伯?”
“我要殺了他!”老漢拉弓搭箭,正要下手,可見契丹騎兵領出雙溝村的村民,手中的獵弓又緩緩放下,狠的一拍身旁的硬地。
孫延召說道:“大叔,你先在這邊待好,我去對面近一些的山頭,以防不測。”他見契丹人多,不可力敵,就想擒賊先擒王,讓田老漢先留在原地,自己一人繞到村的另一頭伺機而動。
田老漢一言不發,緊咬牙關,雙眼緊緊盯著下方的大漢。
這隊騎兵正是南下來打草谷的。這個手持蒜頭大棒的名叫耶律薩巴,迭剌族的勇士,曾是遼國皮室左翼軍的一名隊帥,因惹惱了上官,被踢出禁軍,回族地放牧,這些年偶爾也會南下打打草谷發洩情緒。
而耶律薩巴身旁的小鬍子副將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