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延召怕自己的計劃被破壞。
要是兩幫人自相殘殺還好,可萬一來個一拍兩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他連忙出面質疑:“這話說得未免有些不講道理了。”
“呸,誰會跟地府的人講道理。”張豐身後有人回應道,“聽說你是噬毒谷的,真是蛇鼠一窩。”
“對,都不是好人,人人得而誅之。”
“兄弟們,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不成。”
一時群情激憤。
關右氣得哇哇怪叫,晃著手中的鐵叉就要衝上去,可卻被關左伸手攔住,呵斥道:“待著,別驚動了屋裡的人。”
關右聞言這才悻悻地退了回來。
關左接著說道:“眾位,既然大家互不相讓,實在不行就按規矩辦事吧?”
“規矩!”張豐這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顯然清楚關左口中的“規矩”,已有幾人向後縮了回去,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
“八百兩銀子,你們可要好好想想。”張豐見狀,趕緊出言穩住眾人,“咱們這麼多人怕他個球。”
“對,地府有什麼了不起!”
“跟他們幹!”
“幹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幾人一煽動,其餘人等也有了勁頭。這時眾人的目光齊聚孫延召身上。
孫延召察覺到不對,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們口中的“規矩”,他這個假的刺客又哪裡知曉。
眾人見孫延召久久不動,關左催促道:“還不快去!”
這時張豐也說道:“既是你的訊息,我們也不為難你,你一人進去便是,但醜話可要講在前頭,別以為你是噬毒谷的人,我們兄弟就會手下留情,識相地扔下人頭躲遠點。”
孫延召隱約聽明白了,這規矩貌似是訊息的提供者有優先動手的權利。
可那屋子……他實在不想進啊,只要推開房門或破開窗子,裡面的引線便自動點燃了,那埋著的十二枚神火子母連環雷可不是開玩笑。
他雖不知神火子母連環雷的威力到底如何,可王差撥的原話,“神火子母連環,炸開便是地動山搖”,聽這說法應是某種爆炸物。
可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容不得他有半點遲疑。
眼前的兩夥人馬,加上外圍的王差撥皆等著呢,如果自己不去,白白浪費這大好局面不說,後續自己假扮獨腿怪的事極有可能會暴露。
便是龍潭虎穴,恐怕也得闖上一闖了。想活命就必須在引爆前離開這屋子。
好在當日裝神火雷時孫延召也在當場,據當日佈置計程車卒說,從推開門到引爆大概有十個呼吸的時間。但這個說法細想之下極其含糊,經不起推敲。十個呼吸到底是多久,他也說不準。
同時他還有一個難題便是如何在開門後的十個呼吸內,讓所有人都進入神火雷的爆炸範圍。他不敢保證這幫人一定會跟著自己進去。
越是生死之間,越需要冷靜思考。
孫延召也算頗有急智,很快有了一個不太成熟的主意。至於結果如何,也只能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而後的一切,交給老天便是。
他前腳才邁進院中卻突然轉過身,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對關左打起了奇怪的手勢,九一……九一……九一……對於這過於明顯的“暗示”,關左一臉的迷茫,也下意識地伸出左手跟著做了一遍九一的手勢。
當然這手勢,在一千多年後確實有著某種含義,可此時此刻卻並沒有任何的意義。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在有心人的眼中,這手勢又被賦予了不一樣的意義。
豐哥見二人比比劃劃,在自己的眼前密謀著什麼,已然火冒三丈,嚓地一聲抽出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