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靜靜的聽著,江渡慢慢的說著,算是幾句牢騷話,自然也是大實話。
待江渡話音落下,許輕舟跑題,問了一句。
「你恨這些妖獸嗎?」
江渡想都沒想就說道:「當然啦,我可不是神仙,做不到像先生一樣豁達,包容萬物,我小氣的很呢。」
說著,江渡揮舞一下拳頭,憤憤道:「先生是知道我的性子的,犯我國者,雖遠必誅,褥我民者,斬草除根。」
許輕舟一挑長眉,感慨道:「你啊,還是沒變,前世為皇,心繫百姓,今生為將,鎮守邊疆。」
江渡雙手環胸,傲嬌道:「那是,巾幗不讓鬚眉,我可是先生的學生,自當要和先生一樣,悲憫天下,濟世救人,行善積德,怎麼樣,我沒給你丟人吧。」
「還行。」許輕舟說。
江渡眼中拂過一絲惆悵,嚴肅道:「不過,我還是想要去看看,看看那片荒原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許輕舟壓了壓眉,輕聲問:「為什麼?你想打過去?」
江渡想都沒想,就搖頭否認道: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這些妖獸為什麼非要進犯北境,進犯人族疆域。」
說著江渡看向許輕舟,繼續說道:「先生就不覺得奇怪嗎?它們總是驚蟄至,深秋退,一秒都不停留。」
「我一直想不通,它們到底圖什麼,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許輕舟望著遠遠的天,長嘆一聲,耐人尋味的說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它們也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江渡眼中浮光晃動,忽暗忽明,沉思些許。
「想過,以前不怎麼想,幾天前記起了先生,也順帶記起了一些事情,想的就更多了,我越想越不對勁,那些妖獸並非真的是野獸,它們是有智慧的,和人其實也就長得不一樣。」
「跟它們打了十八年的交道,我瞭解它們,它們會畏懼,也會害怕,就像那日先生為我出劍,它們屁滾尿流的撤退時,我聽到也是絕望和嘶吼。」
「可,這麼多年來,它們衝鋒的時候,那一個個眼神,我卻看的很清,記得也很清楚,那是陷陣之志,向死而生的眼神,它們在拼命,為了某種我所不知道的信仰或者意志在拼命。」
江渡搖了搖頭,思緒格外深沉,眉梢下壓,在看向城外時,眼眸同樣極沉。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又或者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它們那麼執著,既害怕,又勇敢。」
「到底是什麼,讓它們不惜拼命。」
「明明,我們才是受害者,它們是侵略者,可侵略者不該有那樣的眼神~」
許輕舟站起身來。
江渡痴痴仰望著。
許輕舟袖口乾坤中突然飛出一把飛劍,劍現來去如風,橫衝直撞,長空城頭,殘影陣陣。
晃得江渡恍恍惚惚。
最後。
那劍懸停在了許輕舟腳下半寸之地,劍鋒震動,隨後變大數倍。
快劍眨眼變成了一柄又厚又重的大劍。
在江渡的彷徨中,許輕舟一步踏在那柄劍身之上。
御劍而動,來到江渡正面,懸空而立。
許輕舟伸出了手,凝望著姑娘,溫聲道:
「上來。」
江渡稍稍一怔,還有些恍惚。
「這是?」
許輕舟再道:「你不是想去看看嗎,我陪你去。」
江渡還是有些茫然,木訥的說道:「過的去嗎?」
少年眯著眼眶,自通道:「當然,別忘了,你的先生我,可是神仙。」
江渡那漂亮的臉蛋漸漸明朗,眼眶中也隨之生出一抹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