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喝茶,沒有言語。
塗空兒捧著茶杯,似竹筒倒豆子一般,小聲嘮叨道:“這是我阿母留給我的,狐仙鐲,一件仙器,我一直都帶在身上”
她講起了故事,書生也聽完了故事。
許輕舟依舊在喝茶,隨口言語。
“故事不錯,卻與我無關。”
塗空兒怔了怔,深呼吸,又從指尖退下了空間戒指,往那桌上一放,收起了自己不好的情緒,笑盈盈問:“現在呢?這些是我所有的東西了。”
許輕舟僅僅只看了一眼,便就收回目光,漫不經心的道:
“換仙竹之葉,不夠。”
話音一頓,卻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求一個平安,夠了。”
言外之意,我可以給你仙竹之葉,你所想要的,但是籌碼不夠,眼前的這些卻可以保你平安。
無外乎告訴途空兒,我看透了你的心思。
並非與自己求仙竹一葉,所來無非是想要一個庇護罷了。
塗空兒放下了手中杯,大大的眼中忽明又忽暗,時時望少年,思緒複雜。
書生少年,看似平平無奇,和顏悅色,更是說著一些有的沒的事,兩人交談,似是雞同雞講一般。
可。
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將自己看透了。
是猜的,還是他本就有讀心術,她不知道。
凝望桌上的東西,卻也動了別的心思。
仰起頭,長眉輕舒,認真問道:
“還需要多少,可二者兼得?”
許輕舟半眯著眼,“我說了,心誠則靈。”
姑娘攤開手,再次強調道:“這已經是我全部的東西了,沒有了。”
“是嗎?”許輕舟問。
“難道不是嗎?”塗空兒反問。
許輕舟開誠佈公道:“我剛說過的,用你最有價值的東西來換,顯然你沒有?”
塗空兒恍惚了一下,抖了抖袖口,攤開雙手解釋道:“真的沒有了,騙人是狗。”
“不,你還有”
“什麼?”
許輕舟沒有講話,只是耐人尋味的盯著塗空兒看,眼中神色是那般趣味。
塗空兒僅僅片刻,就反應了過來,指著自己,“我嗎?”
許輕舟拍手笑道:“聰明。”
只見姑娘眉梢低垂,心裡暗道一句果然,這天底下的男人,最饞的就是女人的身子,尤其是她狐妖一族的。
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書生,亦不例外。
但是。
她雖然平日裡說話口無遮攔,行為似乎也不正經,可那只是一副偽裝罷了,真若去做那些假大空的大話,她卻還是有些怕的。
雖然她把自己裝成了那樣,看著真像一個蕩婦。
可她還是一個雛的事情,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多。
而現在,真讓她舍了這身子,她一時有些茫然。
但是好在眼前的書生,似乎並不討厭。
她畢竟不是什麼小孩了,有些事情沒做過,卻不代表不懂。
腦海中一翻天人交戰,暗暗下定決心,塗空兒偷看了一眼少年郎,臉上染了兩道晚霞,弱弱的說道:
“其實我還沒試過。”
許輕舟有些懵,歪著腦袋看著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但見塗空兒深呼吸,揚起頭,望著他,咬著唇,伸出一根纖纖玉指,用蚊子一般大小的聲音,道:
“我可以陪你睡覺。”
“但是就一次,可以嗎?”
許輕舟聽聞,渾身一顫,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瞪著眼珠懵逼的看著那姑娘,望著她那一副任君採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