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如其人,洪亮有力,渾厚深沉,中氣十足。
許輕舟緩緩抬起頭,視線自上往下,仔細端詳。
心中嘀咕,“先天八重境,倒是有些實力。”
尚且不等他開腔,那一直寂靜無聲的匪徒隊伍中,卻是傳來了些動靜。
只見一個大漢,掰開了人群,朝著前面而來,在看清了許輕舟的模樣後。
那人便大叫了一聲。
“俺嘞個娘嘞——”
說著就在眾人詫異與迷茫中朝著許輕舟而來。
“先生,真是先生啊。”
直到來到許輕舟身前,大漢方才止住腳步,趕忙一拜,滿臉的激動。
“拜見先生,先生還記得俺不?”
此時此刻,無論是那些匪眾也好,還是那領頭的壯漢也罷,又或者是許小白,小無憂,還是清衍,多少都有些茫然。
許輕舟亦如是。
“你是?”
馬爺促狹道:“寒峰嶺,破廟,這位小姐和先生跟俺們講過道理,先生不記得了?”
許輕舟恍然大悟,隨之眉梢異動,眼底神色複雜。
“原來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不是先生讓俺們來的嗎,先生你忘了。”
許輕舟一臉懵逼,自己什麼時候讓你來這當土匪了,老子那是勸你從良啊。
“我什麼時候,讓你當土匪了?”
“哎呀,先生這記性,先生不記得了,先生說,讓俺們當強者,揮刀向更強者,讓俺們當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俺們這才來的黑風寨,先生放心,俺們兄弟幾個,現在只搶有錢人,不搶苦命的人了”
他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語無倫次,主謂不分,聽得許輕舟更加懵懂了。
“打住,打住。”
他出言呵住對方的話語,用手捏了捏眼角,試圖回想自己那夜說過的話。
可是時間久了,總歸是記不太清晰了。
自己按理自然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可是看這貨的表情又如此誠懇,眼神又這般炙熱。
確實不像在撒謊。
“我真說過嗎?不應該啊——”
比起他的茫然,他身後的那些黑風寨的匪眾們,卻是徹底的凌亂了,怪異的看著眼前的許輕舟幾人和那馬爺,不由小聲嘀咕了起來。
“什麼情況,他們認識?”
“我好像聽到了,老馬說就是這書生讓他來俺們這當的土匪,好傢伙,這是臥底啊,我居然沒有發現。”
“胡說八道,人家那是先生,我聽老馬跟我說過,這先生有厲害。”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他老說自己是受到高人點撥的,所以走路才能那麼拽,想來就是這少年了。”
“這都是認識的人,咱們還打不——”
小小的插曲,竟是讓整個緊張肅穆的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感。
觸動最深的,就是方才回去報信的四當家,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感受到軍心的浮動,領頭的大當家,眉梢壓的很低,可是他卻並未發作。
不過他也清楚,不能在這般下去了。
便出言喚了那馬爺一聲。
“老馬,怎麼回事?”
馬爺聞言,對著先生一拜,“先生,這肯定是誤會,你等俺一會,俺去跟當家的說,俺們當家的和你一樣,都是講理的人。”
說完趕忙小跑來到那大當家的馬下,小聲嘀咕了起來。
許輕舟自是沒有阻止,任由其去,不過聽著那句都是講理的人,卻也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此時的馬爺正在認真的跟那大漢介紹著許輕舟,說的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