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揚帆,垂直起落間,亦不忘前行,直奔那座天島而去。
忽聽耳畔響起一聲呼喚。
“許輕舟。”
許輕舟驀然回首,見一姑娘立在一片空幽的天幕下一動不動,笑盈盈望著自己,繼續傳音道:
“等你回來,請你喝酒!”
許輕舟抿了抿唇,嘴角傾起一抹弧度,對著那漸行漸遠的姑娘,輕輕點頭,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
“一言為定。”
回過頭,仰望,迎面的風撲面而來,揚起一頭青霜,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半面臉龐。
許輕舟負手而立,氣沉丹田,道了一句。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其聲悠悠,迴盪曠野,伴著長風飄向遠方,四周修士心神振奮,戰意更加高昂。
短短八字,隱隱察覺熱血躁動不安。
他們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可是,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們才明白,這話真正的含義。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仙小聲默唸八字,眼中神色複雜,看著那一艘艘戰舟沒入長空,最終被霞光吞噬,徹底被落日掩埋。
她自低語。
“一定要活著回來,哪怕你不再是你——”
世間之事,從無絕對,亦無百分之百。
許輕舟很強,仙自然知道。
可是南海兇險也非一般,即便她對許輕舟充滿了信心,可是當許輕舟真進去了,她依舊有些不安。
卻也只能等上百年,靜待君歸。
戰舟上,清衍擰著墨眉,看著那些擋路的雲舟,揉了揉鼻尖,吐槽道::
“這些船真的礙事。”
許輕舟半眯著眼。
“那就給它劈開。”
眾人一怔,下意識的看向許輕舟,一個個表情耐人尋味,似是聽錯了一般。
劈開?
毀壞財物。
他們認知中的先生可不是這樣的,故此好奇,真是先生講的嗎?
許輕舟輕挑眉,笑問:“這麼看著我作甚,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諸君不語。
劍臨天一步上前,酷酷道:
“我來。”
“看好了,我這一劍,會很帥。”
只見他腳下一踏,便如一顆流星激射,湧入長空,懸停,出劍,龍吟。
無情劍道第一劍。
“斷念。”
一劍斬出,劍氣縱橫,筆直向前,深深豁開一道大大的口子,沿途的雲舟風舟竟是被悉數斬碎。
攪成了粉末。
哀風怒嚎,劍勢欺天,前路空空,乾淨筆直。
便聽了那百舟之上叫好之聲此起彼伏。
“好。”
“果然帥!”
“和我比,也就一般。”
“同上。”
而天幕下,諸聖擰著眉頭,面露不悅,卻也夾雜著些許吃驚。
大乘境能斬出如此一劍,險些撕開一道空間裂縫,絕非尋常。
而那劍氣可斬雲舟如砍瓜切菜,更甚,難免驚駭。
但是更多的則是不悅。
因為少年斬的那些雲舟裡,有的可是自家的,而云舟向來不便宜。
一個個怒從眼中起,罵罵咧咧。
“好小子,說斬就斬。”
“這些人,好生霸道。”
“看走眼了。”
“乾脆滅了算了。”
“不可,不可壞了規矩。”
“他斬我等雲舟,不壞規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