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臉稀罕模樣的仙,許輕舟搖頭輕笑,心中暗道,果然,不管是何境界,又是何年歲。
女人總歸是有一顆少女心的。
眼前仙境的姑娘,也不例外。
他並沒有戳破這一刻的少女夢,而是選擇安靜的待著,直到發條歸位,齒輪停擺,音樂最終落下。
方才輕聲道:“好聽嗎?”
仙聽聞許輕舟的聲音,和那帶著些玩味的目光,瞬間收起了臉上那甜甜的笑,變得如往日般嚴肅,強壓著心中的悸動。
冷冷道:“還行。”
“知道這東西叫什麼嗎?”
仙皺了皺眉,不語。
許輕舟卻不在意,自問自答:
“它叫八音盒。”
仙若有所思的點頭,徐徐望向許輕舟,偏著腦袋問:
“哪裡來的?”
許輕舟深沉的盯著姑娘,眯眼道:
“這就是我那義父給我的,它和風一樣,雖然看不見,但是你能聽到,也能摸到,而這樣的東西我還有很多,所以,它存在,而且無處不在。”
仙自然明白了許輕舟話裡的意思,但是還是半勾著唇,淡淡問道:
“然後呢?”
許輕舟翻了個白眼,努嘴道:
“哪有那麼多然後。”
仙輕聲一笑,宛若驚鴻之月。
“呵。”
纖細的手指擺弄著八音盒,不再說話,一百年了,她跟了許輕舟,看了他一百年。
這許輕舟一直有一個習慣,面對世人質疑的時候,他從不會想著否定,或者解釋。
告訴別人,自己是對的,或者你是錯的,又或者我沒有,乃至你冤枉我了。
他會去做。
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別人。
不是讓你用聽的,而是讓你用看的。
就如現在一樣。
自己質疑了他,而他並沒有反駁,只是用一個小小的八音盒證明了他說的是對的。
他那個口中不存在的義父是存在的。
很特別的溝通方式,但是總是很有效,至少自己被她說服了。
人總是這樣。
比起聽到的,他們更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仙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她的沉默和妥協,卻是換來了許輕舟的追問,打趣道:
“如何,現在還覺得我耍了你嗎?”
仙沒有回答,即便她有了肯定的答案,只是言不由衷的道了一句。
“沒勁。”
隨後將那八音盒遞到了許輕舟面前,別過頭去,口是心非道:
“還你。”
許輕舟看了一眼身側傲嬌的姑娘,並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而是單手一晃,從儲物袋中又取出了一小壇酒來,揭開壇封,風輕雲淡道:
“送你了。”
“嗯?”仙的眼中不經意間閃過一絲歡喜,卻僅僅只是剎那的光景,追問道:
“真的?”
許輕舟飲一口醇酒,望著月。
“當然。”
仙強壓著心頭的喜悅,假裝糊塗的問道:
“為什麼?”
許輕舟半眯眼,笑道:
“我樂意。”
又是一句我樂意。
第一次,自己問他,為何放了那老道,他說我樂意。
這一次,自己問他,為何送自己東西,他還是說我樂意。
不同的問題,相同的答案,卻又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表達。
這世界上縱有千千萬萬的道理,終不及一句我樂意。
仙傲嬌的切了一聲,將八音盒又一次捧回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