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逢四月,鶯飛草長。
仙音閣的桃花林,桃花開的很豔,比往年還要鮮紅,若非要問個緣由,許輕舟想,應是沾了喜氣。
十里紅妝,燈籠高掛。
滿山喧譁,張燈結綵。
溪畫與雲詩的大婚,歷時十年的籌備,算是正式上演,而二人也終將是要於今時修成正果了。
溪仙朝來了很多人。
有名有姓有頭有臉的大底是都來了。
因為成親的是他們的皇,即便看起來像是要入贅。
七大宗門的代表也來了。
散修也來了不少。
有衝著溪畫來的,也有衝著仙音閣來的,當然,也有奔著許輕舟來的。
婚禮前夕的一夜。
最熱鬧的不是那醉晚林上前提準備好的新房。
而是醉晚林畔的那座小院。
擠滿了人潮,近乎無處下腳。
人們或是圍著長桌而坐,或是直接蹲在地上,又或者被擠到了那屋頂上。
好不熱鬧。
這些都算是許輕舟的孃家人吧。
當然他可不是新郎。
一半是幻夢山的,一半是落仙劍院的。
很難想象,敵對了上千年的兩個宗門的弟子,在今夜竟是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共同舉杯,飲著那杯有些苦澀的桃花釀。
他們因為先生坐在了這裡。
也是因為那少年,放下了昔日的恩恩怨怨,上演了一出,一笑泯恩仇的好戲。
當然。
聚集在此的可不止是他們,還有其他宗門的代表們,也不時趕來,藉著婚禮的名頭,反倒是先來拜訪起了這位小先生。
也都很懂事的送上了一些禮物,以表感恩之心。
無一例外,他們都曾受過許輕舟的恩惠,都喝過那一杯先生贈飲天下人的酒。
而許輕舟自也是來者不拒。
都是人家的心意,沒有拒絕的道理。
自己又不是那做官的,收禮而已,也算不上貪汙受賄不是。
人來了一波,走了一波,又來一波。
小小的院子早已人滿為患。
許輕舟的死忠們,忙忙碌碌,一直在招呼著,比如周長壽,比如池允書,比如周虛和張平,當然也有洛知意,還有白慕寒
被迫打了一次工。
忙碌卻又快樂著。
許輕舟倒是也不在意,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婚禮還沒開始,自己倒是把新郎新娘的風頭給搶了。
也不知道,這對佳人是否會記恨自己。
但是。
這也不能怪他,還不是溪畫作的,為了面子,幾乎請來半個天下。
還用的是自己的名義。
也是活該。
黃昏清淺的時候。
小院裡的燭火燃了起來,藉著天上月,水中輝,三光交匯,別有一番風味。
桃花釀被喝了個乾淨,仙音閣特意差人送來了酒和美食。
就連那對佳人也來了。
理由嗎?
因為這裡熱鬧。
當然這是雲詩的說辭。
而溪畫則是說,這裡都是他的孃家人,可給一眾人搞了個懵懂無知。
酒飲三杯,溪畫甚至還調侃了一句。
先生是自己的義父。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譁然,許輕舟那是又好氣,又無奈。
小白說:“老許,可以啊,都有義子了。”
無憂說:“師傅,你有了義子,不會不疼徒兒吧?”
而清衍呢,則是摟著溪畫的肩膀,很嚴肅的說道:“我和先生同輩,以後你得管我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