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下到了第二峰臺,眺望觀景,遙看靈河對岸時。
雲詩雪紗一拂,蕩盡滿峰塵埃,玉手婉轉,腳下陣光交錯,一座大陣憑空顯化此間。
隔絕一切。
許輕舟有些詫異,本能問道:“前輩這是?”
雲詩淡然一笑,坐回了昔日的茶桌前,悠然落座,隨意道:
“沒事,山下有雙不老實的耳朵,免得讓他聽了去。”
許輕舟怔怔了,餘光看了一眼山川之下,心知肚明。
除了那位,應該也沒誰了吧。
“還是前輩想的周到。”
“來,坐下聊。”
“好!”
————
黃靈島上,釣魚人輕切一聲,嗤笑道:
“切,小小隔絕陣,無聊,真以為老子想聽了。”
話雖說的硬氣灑脫,可是眼底還是不經意間閃過了一絲絲失落。
好奇心,人生來有之,他自也不例外。
特別是像他這樣的人。
每天除了自己和自己講話,也就聽聽別人講話了。
自言自語道:
“不過這小子倒是也硬氣,好久沒遇到脾氣這麼硬的小傢伙了。”
“就是長得秀氣了些,少了些男子氣概”
望西峰上,許輕舟落座後,卻並沒有興致欣賞眼前這位宛若仙子一般的美人。
而是所有的注意力的都跟隨視線,看向了靈河對面。
此時臨近正午,天氣晴朗,靈河之上不見雲霧,一眼盡頭。
赫然可見靈河的另一邊。
只是可惜那岸邊,白茫茫的一片,卻也看不大清。
灰朦朦的,不曾見半座大山的脊樑。
說來也倒是奇怪。
自從過了靈河渡後,便是一馬平川,黃州身處的東岸還好,漸見山峰相對出,遠近高低各不同。
可是那東岸當真是空空如也,從未曾看到盡頭。
只有一條大河向南流。
雖說人的視線極限不過二十里,可是這是在絕對平整的情況下,若是對面有大川,不可能看不到的。
畢竟天上的太陽那麼遠,不一樣能看到。
只是可惜沒有參照物罷了。
可是站在這望西峰上就不一樣了,雖不說清清楚楚,但是也能看到個模模糊糊。
一條河岸各向南北延伸,其後灰霧籠罩,即便相隔百里,亦隔著一條充滿濃郁靈氣的大河。
可是許輕舟依舊能感受到,來自西岸的荒涼。
似乎有一種死地的感覺。
雲詩見許輕舟看得入神,並未打擾,而是取水,烹茶,洗盞,獨自倒了一杯。
小飲一口,方才緩緩說道:
“第一次見?”
清脆婉轉之聲,打斷了許輕舟的思緒,稍稍回神,將視線落向雲詩,坦然承認。
“嗯,第一次。”
雲詩小口抿茶,熱霧一縷,眼神示意眼前小桌,“喝的話,自己倒。”
許輕舟擺了擺手,以示拒絕。
“晚輩不渴。”
雲詩不再堅持,喝不喝都行,與她無關,自顧自的說道:
“你看的那片霧,叫灰霧。”
許輕舟眼中浮現新奇之色,身體下意識的前傾,求知的問道:
“什麼是灰霧?”
雲詩眼底浮現一抹狡黠,露出一口白齒,笑道:
“灰霧嘛,自然就是灰色的霧咯。”
本是一句玩笑,可是從雲詩這樣的前輩口中說出,卻是變了味,怎麼說呢,真的很冷。
許輕舟心中自無語,微微抖動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