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將至,一年已逝,今年的江南還是沒有下雪。
可是卻起了一場猩風。
風從餘杭一路南上,吹到了京都,鬧滿城風雨。
血腥味瀰漫在江南三省的每一個角落。
那一年,是變法的第一年,後來老人們都說,先生來的那一年冬,江南確實沒下雪,卻是下了血。
也是在那一年,人們才真正的意識到了,什麼是變法。
簡小書到餘杭時,深秋逝,大刀闊斧。
訊息傳回京都時,寒冬至,群野譁然。
一時之間,城間小巷也好,茶樓酒館也罷,又或是田間地頭,人們三三兩兩,五六成群,議論聲聲,吠聲滔滔。
“聽說了沒,三省巡撫簡大人到了餘杭,斬盡滿城公卿啊?”
“可別說了,說是一連砍了一個月,杭城外的江都染紅了。”
“太嚇人了,這是要幹嘛?不是變法嗎?怎麼死了那麼多人。”
“太可怕了——”
“怕什麼,這是好事啊,沒聽說嗎?所有的餘杭百姓正在分田地呢,每人都有,分到了那可就是自家的了。”
“當真有這麼一回事?分田嗎?”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餘杭血染江,百姓樂開顏,家家有田地,心裡不發慌,來年那可有好日子過咯。”
“真的假的,那以後是不是就不用給人家做佃農了?”
“那可不,翻身做主人了,哈哈。”
“啥時候這風也能吃吹到咱們京都來啊,挺急的。”
“別急,別急,快了快了。”
一場土改風波,自餘杭開始席捲整個蒼月。
對於土改,百姓們有一些概念,雲城當年變故,新的山王便是將這整城的土地分給了百姓。
當時的百姓聽之,猶如夢幻一般,想都不敢想。
不曾想數年之後,這場風居然吹到了江南。
江南人口多,良田也多,若是真平分了,那每人皆可得數畝良田,往後的日子,那都不敢想。
吃飽肯定是沒問題的不是。
故此初聽餘杭大亂,尋常百姓無不期待,皆翹首以盼,期待那三省巡撫早日到來。
而氏族商賈,王侯將相卻是人人自危,看著屠刀懸頂,亂做一團。
餘杭之地,一月光景,公卿被殺了個乾淨,踩在他們的血泊中,一個群體慢慢崛起,百姓紛紛高呼,聖上之名,國師之名,高呼簡小書之名。
這個冬天,整個江南註定不太平。
遠在封地百王,初聞此風,駭人聽聞,一個個完全不可置信。
人人都知道,會起一場風雨,卻是沒人想到,這場風雨居然如此猛烈。
氏族大家,砍了。
地主老財,砍了。
王侯將相,砍了。
就連皇族血親,蒼月氏,那簡小書,也是說砍就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各地貴族聽聞,紛紛上告京城,控告三省巡撫,徇私舞弊,屠戮忠良。
中書省的訴狀,堆滿了案牘房,看不過來,根本看不過來。
六部官員初聞此事,亦是人心浮躁,他們預測到了事態可能會失控,卻是真沒想到,會這般恐怖如斯。
一個月,斬首十萬人,這是何等的誇張,說是整個蒼月開國以來,最大的典獄也不為過了吧。
而且這只是剛開始,現如今餘杭村鎮鄉野,砍頭還在繼續,這個數字,還在上漲。
“瘋了瘋了,這簡小書想幹什麼,真打算殺盡天下公卿氏族嗎?”
“廢話,餘杭一省,都特麼要殺絕了,你說呢?”
“如此殺孽他就不怕遭天譴嗎?誰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