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心吟輕輕一句話,卻是驚了在場書生一跳,雖不識此女,卻也能猜到一二,能與國師共坐者,自當是當初將國師請回來的那位心吟公主了。
皇上的親妹妹,地位不言而喻,惶恐再拜。
“我等不知公主在此,還望公主恕罪。”
小小的惡趣味,自是無傷大雅。
一番寒暄,諸位落坐,許輕舟說了幾句,一是捧,二是敲,三嘛還是日常畫餅術。
最後道:
“行了,諸位狀元郎,拿著手書先去吏部報到,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十人起身躬身而拜。
“謹遵國師之命,我等告退——”
許輕舟小口抿茶,點頭示意,卻是莫名的道了一句。
“簡小書,你留下。”
話音落下,十人之中,只有一消瘦的儒生停了下來,在其餘之人不解的目光中轉過了身。
待到眾人盡數退去,許輕舟放下杯盞,笑意盈盈的望著眼前的臘黃瘦書生,笑問:
“簡兄,別來無恙啊。”
簡小書誠惶誠恐,趕忙一拜。
“有勞國師掛念,竟然還記小民。”
早在之前,他便知道了蒼月的國師就是那年趕考進京,雲城遇到的先生。
姓名對上了,身邊跟著的三個人的特點也對上了。
不過今日,卻是初見。
再遇恩人,他自是惶恐,以為這先生已然忘了自己,便未曾想過主動攀附。
沒曾想,倒是自己想多了,這先生還記得自己。
一時間難免回憶起,那夜月下共飲,宿醉之情景。
許輕舟起身,在蒼月心吟的好奇中走下了堂中,走到了那書生面前,伸手拍了拍簡小書的肩膀,平靜道:
“瘦了。”
“看來近幾年,簡兄過的並不如意?”
簡小書低著頭,嘴角帶著一絲苦澀。
“回國師的話,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習慣了。”
書生銳氣比之當年,確實是平和了不少,看著也滄桑了很多,不過嘛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簡小書的眼底傲氣依舊。
醉後應是一狂生。
“現在不是當了狀元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許輕舟出言安慰。
“一切都是託國師的福,若無國師,簡某怕是還拿不了這狀元。”
七分感激三分無奈。
許輕舟不否認書生說的話,在他來前,官官勾結,科舉明面上是做給天下人看的。
背地裡卻是有權有勢者扶持親信的上升通道。
何曾有公平可言呢?
姑且不知這簡小書是否有狀元之才,就是有,未必就能輪到他一個無權無勢的賤籍之民不是。
“現在得了功名,簡兄可有什麼想法?”
“國師有恩於我,一切全憑國師吩咐,若是有用得上我簡小書的地方,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許輕舟抿唇一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好。”
隨之走上堂,提筆在一張紙上疾書,遂蓋國師印章,交於簡小書手中。
“拿著這個直接去戶部找戶部尚書報道,事了,晚上來見我。”
雖未明說,可是簡小書很清楚,國師這是打算重用自己了,心中自是惶恐,也是欣喜。
雙手接過信紙,跪地而拜。
“多謝國師,簡小書領命。”
許輕舟擺了擺手,風輕雲淡道:
“去吧。”
“遵命。”
說完起身,始終低頭,倒退出了大殿後,揚長而去。
握著手中信紙,柔弱儒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