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扎著三個小辮的小女孩看見兩人,站起來問道:“你們是誰?從哪裡來?”
林霧彎下腰,笑眯眯道:“我們是被大河衝下來的,這是什麼地方呀?”
“這裡是小法村。”女孩十歲左右,下牙有個缺口,說話漏風,
“小法村外面是什麼呀?”林霧繼續問,沒有絲毫不耐煩。
“是小、馬村。”女孩糾正道,“外面……外面是小馬村外面。”
林霧:……
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其中一個機靈的孩子,在林霧開口的時候就跑進村裡,此時帶著一個婦人走出來。
婦人頭髮扎高,面板是健康的小麥色,眉眼英武,眼睛像鷹一樣掃射來人。
“兩位是?”
燕歸辭:“我們是途經此地,想問個路,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耕春。”婦人眼中警惕不減,見兩人茫然,又把區域擴大,“這裡是洛州。”
“洛州?”林霧驚訝。
洛州是大陸最北的地方,離葉清黎所在的離川相隔極遠,怪不得這裡的積雪如此之厚,洛州深處就是無邊無際終年不化的冰川。
他們竟然被水衝到洛州?
她抬頭看看天色,陽光正好,太陽在最頂上,他們落水時天還沒亮,這是過去了半天?
半天從離川到洛州,也不合理啊!
林霧又抬頭看看天,感覺時間過去一天比較合理,被水衝的速度比坐飛舟還快。
見林霧反覆看天,婦人眼中警惕更甚,“你們怎麼來的耕春?”
耕春大概是這個郡縣的名字,林霧沒有印象,她嘆道:“昨天早上我們還在離川,結果地動引起大水,我們是被那條河衝到這來的。”
“昨天還在離川?”婦人眼神奇異,“現在是寅時,你們一天就到了?”
林霧:“寅時?”
她陷入沉默,洛川太陽昇起落下的時間確實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
也就是說他們泡在水裡快兩天時間,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兩人相顧無言,婦人見兩人呆愣,看向他們的眼神便略帶憐憫,警惕散去大半。
她招呼道:“進來添件衣服吧,耕春的冷可跟你們離川不一樣。”
離川的冷是可以靠身體抵禦的冷,穿厚衣裳純粹是穿個氛圍,而耕春的冷是即使運轉靈氣,也依舊刺骨的冷。
林霧身上披著燕歸辭的衣服,被水泡太久,臉上沒什麼血色,燕歸辭也好不倒哪裡去。
婦人眼中,這就是兩個大冬天穿夏衫的楞頭傻子,臉都被凍白。
村子不大,零零散散十來戶人家,有人看見陌生面孔,探出頭來問道:“烏依,家裡來客啊?”
烏依答道:“兩個過路人,凍得慘兮兮,我給他們找兩件衣服。”
凍得慘兮兮的林霧、燕歸辭:……
本來不覺得有什麼,被這麼一說,忽然感覺真的悲慘狼狽起來。
村民小聲嘀咕,“不認識的客也往家裡帶,真是閒家裡吃食多。”
小馬村裡的住宅都是一座座蒙古包,從偶爾掀開的門簾縫隙往裡看,可以看見裡面都是亂七八糟的雜物,裝飾簡樸。
說好聽點是樸素,說難聽點就是窮。
進到烏依的家,她家情況同樣如此,一眼看過去都沒有什麼比較好的東西,有種小偷來了都無從下手的樸實。
家裡有個壯漢在,他看見兩人後一愣,聽烏依說明情況後,他進廚房拿出一把刀朝羊圈走去,“等著,我去殺羊,今晚喝羊肉湯。”
林霧:?
烏依解釋:“不用理他,他見誰都熱情。”
林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