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暗淡,兩人相依打著盹兒,林霧忽然被驚醒。
某種滑溜溜的東西纏住她的腳踝, 將她往深潭的方向拽去, 後背與地面摩擦, 火辣辣的疼。
燕歸辭也是同樣的情況,被不知名東西拖著走。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透,這麼一扯,背後再次洇出血來, 數道黑影出現將他牢牢纏住。
四周沒有著力點,無法借力停下,他只來得及抓住潭水邊上用來殺魚的鋒銳石刀, 快速扔給林霧。
事情發生得極快,兩人被相繼拖下水。
冰涼的水將身體包裹住,讓人難以動彈, 水流湧入口鼻, 林霧立即屏住呼吸。
水潭整體的形狀像是一口井,由石壁圍成一個圈,直上直下。
石壁上泛出幽幽熒光, 星星點點地點綴著,勉強能照明。
林霧手握石刀往纏著腳踝的東西割去,手指摸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用力一割將其割斷。
藉助熒光,她把斷在腳踝上的那節拿起來觀察,發現這竟是一段藤蔓。
往下看去, 數不清的藤蔓向上蜿蜒,像是一根根放大的頭髮在水中搖曳著, 燕歸辭被其中一根拽著快速往下沉。
她往下潛去,抓住燕歸辭伸出的手。
還沒握緊,藤蔓猛地一甩,燕歸辭的手從她掌心脫開,狠狠撞在石壁上。
血色從燕歸辭的後腦蔓延開來,疼痛同步給林霧,疼得她眼前一黑。
這種痛讓她的大腦更加清醒,感受到肺中逐漸減少的氧氣,她快速遊向燕歸辭,將纏在他腰上的藤蔓割開。
暈開的紅色讓水潭變得渾濁,藤蔓興奮起來,數不清的藤蔓圍過來纏住兩人。
藤蔓不硬,石刀也可以割斷,困難的是藤蔓數量太多,割也割不過來。
眼看就要被困死在這兒,林霧將身上的外衣撕碎,纏住燕歸辭的頭部,又在掌心劃出一條傷口。
她抓著燕歸辭的衣領,把他掛在石壁一處突出的尖銳石頭上,自己往另一頭游去。
新鮮湧出來的血液吸引走藤蔓,它們暫時放棄燕歸辭,紛紛朝林霧湧來。
傷口被水泡得發白,她割得不深,血很快停止。
林霧在和藤蔓周旋的過程中,看見水潭裡有不少魚,這些魚隨著水流遊蕩,魚鰓緊閉,一動不動,看著像是死了一樣。
她停下動作,將傷口捂住。
藤蔓在她周邊來回蕩幾下,又收回去追燕歸辭。
經過剛才一擊,燕歸辭昏迷過去,氣泡從口鼻溢位,為藤蔓提供方向。
林霧抓住旁邊的一條魚,石刀往魚頭上砸去,魚兒張開魚腮,在她手中拼命掙扎。
她努力擠擠手上的血,抹在魚嘴裡,趁著藤蔓紛紛撲向魚的時機,她從藤蔓之中穿梭而過,一把抓住燕歸辭並捂住他的口鼻,奮力向上遊。
口鼻離開水面,她貪婪地呼吸幾口空氣。
現在不是可以放鬆呼吸的時候,她喘著氣,鬆開捂著燕歸辭的手,拎著他的後領快速爬上岸,一路往叢林裡衝。
這些藤蔓透過感知呼吸和血跡來捕捉獵物,鬼知道它們的狩獵範圍有多大,跑得越遠越安全。
不過帶著一個燕歸辭,她沒跑多遠就手腳痠軟,後腦勺還一陣一陣的疼。
實在跑不動,她停在一棵大樹下,彎腰喘氣。
等呼吸平靜些,她才有餘力去檢視燕歸辭的情況。
在摸到燕歸辭後腦上的傷口時,她心裡一驚,那些藤蔓力道極大,他又正好撞在凸起的石頭上,硬生生把他的腦袋砸出一個坑來。
林子裡黑漆漆,連找草藥都不知要如何下手。
兩人身上的衣服又溼了一遍,怕燕歸辭再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