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沾血的手掌放在鼻尖深深嗅一下,骨刺探入口中,他舔舐著上面的鮮紅血液。
“血啊,多麼甜美的味道。”
燕歸辭冷眼看他,血中有毒,不過似乎對畫皮免疫。
畫皮本身沒有血,只有一副骨頭架子,流的血像身上的皮一樣,都是一層泥捏的東西。
這是畫皮的獨特技能,身上的血肉真實存在,經過所提取的血液幻化,即使是照妖鏡也照不出原形。
吸到妖血,杜橋身上的妖性被激發,面容不停變換,連聲音也是時而妖嬈時而滄桑時而稚嫩,妖氣不停衝撞著陣法。
燕歸辭手裡拿著一把柴刀,是昨日砍柴時留下的,柴刀砍在骨刺上,被崩開一個豁口。
杜橋:“黃毛小兒也敢與我作對,還是乖乖當我肚中食吧。”
燕歸辭:“你話太多。”
柴刀砍中杜橋的背後,將一大塊皮肉剜下,露出白色的脊骨和半根肋骨,皮囊之下空蕩蕩,沒有臟腑。
杜橋哈哈大笑,“等你死後,就沒人再同你說話,不如珍惜一點。”
冒著骨刺的手砸過去,被燕歸辭避開,杜橋抬腿,腿上忽然也出現一根骨刺,正正向著燕歸辭的眉心。
黑色眼瞳眨眼間變紅,燕歸辭抬手抓住那根骨刺,骨刺表面冒出細細密密的分枝刺入他的手掌,如飢似渴地吸著他的血液。
燕歸辭再抬頭,眼中的紅褪去,變成全然的黑色,像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咦?你的血呢?”杜橋奇怪,下一秒尖叫出聲。
“啊——”
骨刺被燕歸辭掰斷。
不同於皮肉血液,骨刺是連著他本身的東西,這種感覺就跟活生生被掰斷手指頭一樣。
杜橋一驚,“你……你是鬼修?”
如果說畫皮有什麼天生的剋星,或許就是鬼修,鬼修體內沒有血,在戰鬥中,畫皮很難從敵人體內吸走血液來壯大自身和削弱敵人。
黑紫色的幢幢鬼火蔓延開來,淹沒整個陣法,溫度再次降低,如同冰封之地。
燕歸辭:“不管你有幾條性命,你活一次,我殺一次。”
形勢逆轉,燕歸辭一根根掰斷杜橋的骨頭扔進火裡,火苗將白色骨頭吞噬殆盡,吐出一抹黑灰。
慷慨
葉清黎的院子裡, 戰鬥愈發火熱。
也不知道季秋瑄到底是修煉多少年的老妖怪,葉家九個護衛加上林霧,一時竟然也不能拿下他。
主要原因還是護衛的實力良莠不齊, 葉盼兒能調動的人不多, 葉家還有不少老資歷的人不服她, 無法叫來更多的人。
陣法裡,每個陣眼都在噴火,但火勢不強,沒法重傷季秋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陣眼的威力會被守陣者的實力影響,以護衛們的水平,這已經是用盡全力的結果。
火依靠陣法來調動, 季秋瑄身體被燒掉,只剩一副骷髏。
骷髏還在奮力破陣,有個護衛最先頂不住, 陣法出現破綻, 季秋瑄立即找到空子逃離。
戰鬥因敵方的逃走而被迫終止,林霧看著季秋瑄逃跑的方向,輕嗤一聲。
“還以為有多愛, 也不過如此。”
這個愛人的說法,是她偶然聽到的傳聞。
每一個畫皮都會遇到一個愛而不得的人,就像遭受詛咒一般,畫皮所愛之人總是不會愛畫皮。
畫皮的愛極其偏執,是一種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對方的愛,就像季秋瑄對待葉清黎一樣, 就算得不到真心,也要用手段去迷惑和控制。
傳聞還說畫皮可以為所愛之人去死, 現在看來傳聞做不得真。
林霧眺望遠方,片刻後,又回頭琢磨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