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歸辭雙眼漆黑如墨,不做回答。
他不答,姜挽霜也能得出答案,“怪不得。”
怪不得林霧對他們的關係語焉不詳,還非要把他帶在身邊。
醫修匆匆來遲,診治半天也看不出毛病。
燕歸辭始終站在一旁,目光定定失神。
林霧還在咳血,衣服幾乎是泡在血裡,連床單也被染紅,貼近她的嘴,才能勉強聽到一個破碎的“疼”字。
胸口有東西晃動,燕歸辭這才發現林霧給的玉牌不知什麼時候從衣服裡鑽出。
當初她說若有危險就捏碎這個玉牌,她會立即趕來,可是她沒說當這個危險是她給予時,捏碎這個玉牌還有用嗎?
燕歸辭如同木樁般站著,很難說清到底是什麼心情,她受苦,而他沒事,他應該高興才是,最好是她死了,他活著。
可是為什麼還是不高興呢?為什麼他們之間一定要你死我活,像傍晚時一起吃飯,永遠平靜度日不好行嗎?
如果不是解藥有問題,他現在已經死在林霧手裡,他該恨的不是嗎?他該恨的!
“燕歸辭……”林霧口中吐出幾個字音。
零散稀碎的語調打散燕歸辭心中剛積攢的恨,這點恨是如此微薄,微薄到她喊一聲他的名字就能消散。
他漠然看著床上的人,不恨也好,不愛不恨,無情無義,動手時才能最乾脆,就像她一樣。
醫修束手無策,姜挽霜猶豫要不要跟醫修說明情況,她清楚林霧為什麼不說實話的顧慮,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現在……
就在她陷入糾結的時候,一張急信匆匆飛來,上面的筆跡龍飛鳳舞,不似平時穩重。
姜挽霜開啟靈紙鶴,看完信中內容,長舒一口氣。
她朝醫修遞過去一袋靈石,“辛苦你半夜趕來,這是一點心意,你先回去休息吧。”
醫修沒要靈石,“學藝不精,治不好病,沒臉要錢,那我先不打擾了,院長儘快另請高明吧。”
醫修走後,姜挽霜走到床邊,說道:“對不住,給你們的丹藥有誤,這不是解藥,而是用來懲罰想解蠱的一方。”
“若身中子蠱者想解蠱,讓母蠱吃下丹藥,子蠱就會反噬自身,渾身劇痛如千刀萬剮,這種疼會持續一整天,反之亦然。”
同生蠱失傳太久,醫修朋友也是從古籍翻到一點記錄,也不知道是誰將反噬丹偽裝成解毒丹放一起,醫修乍一看沒分辨出來,以為就是解藥。
醫修對同生蠱產生興趣,研究一夜後發現給的丹藥是錯的,才匆匆寫信過來,但是丹藥已經被用掉。
聽完解釋,燕歸辭反應平靜,“她真是迫不及待。”
這話姜挽霜沒法接,只道:“你先回去收拾東西吧,明天她在這裡休息,等醒來你們就可以一起上課。”
燕歸辭:“上課?”
姜挽霜:“她還沒和你說嗎?她前段時間來找我,讓我收你入學,你現在是鐵金鐸名下的弟子,你的弟子牌需要自己去他那裡領。”
燕歸辭垂眼,她什麼都沒說過。
收一個考核不過關的弟子入學,還是妖,她付出了什麼代價?
這一週她都沒有寫信,他還以為是她寫信膩了,不想搭理他,原來是去付出代價,所以今天回來時臉色才那麼憔悴嗎?
又要殺他,又要幫他,林霧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想讓他遠離危險,好讓她自己安心上學,方法多得是,他不信她只能想到入學這個辦法。
他告別姜挽霜,在偌大的學院裡行走,不知不覺走到林霧的宿舍。
林霧說過她的宿舍在哪裡,還畫下一個簡易的地圖,他沒有認錯路,一直走到她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