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就已經無以為繼,癱倒在地。
定格在最後視線裡的,是一雙佈滿傷痕的赤腳。
等燕歸辭醒來,頭暈得看不清面前的畫面,一陣陣噁心的感覺從胸口湧上。
他壓抑著難受,抬頭尋找林霧的身影,等看見林霧被五花大綁在他前方,他緊繃的心松下,而後又為自己的放鬆感到愕然。
不僅是林霧被綁住,連他自己也被綁在柱子上,他孤零零的被綁在這一頭,另一頭除了林霧還有一眾弟子,十一個弟子整整齊齊,一個不落,綁成一排。
太陽斜掛在天上,他們上午被弄暈,時間沒過去多久,現在還只是下午。
林霧在和麻谷聊天,看不出一點緊張。
林霧:“你這是幹什麼?收了我的錢,還沒幫我找到風佛花,不會是想騙我的錢吧?”
“等你死後,我會拿你的骨頭和風佛花一起燉湯。”麻谷一改先前憨厚的形象,冷冷覷著林霧。
林霧嘆息,“這話說得好,畢竟你只是說帶我去找風佛花,沒說帶的人是死是活,可你這是鑽言語漏洞,屬於詐騙。”
“你裝瘋也沒用。”麻谷扭頭過去,不理她。
林霧又道:“你把我綁在這裡,我什麼都做不了,嘮嘮嗑都不行嗎?你為什麼把我的妖綁在那頭,我倆要死也要死在一塊兒。”
“你比他先死。”麻谷不耐煩道。
“這就有點讓我難受了。”林霧繼續嘮嗑。
“麻老婆婆怎麼不出來?你們怎麼不披上灰猴皮?我還以為你們更喜歡那樣穿。”
麻谷盯著她,忽然意識到林霧被迷暈醒來後沒有一點意外的神情,他質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不要緊張,可能你們沒意識到,正常人是會眨眼睛的。”林霧動動手,表示自己無害,綁住她的鐵鏈咣噹作響。
“其實我很晚才發現你們不對勁,要不然也不會被綁在這,真的,你信我。”
她滿臉真誠,姿態遊刃有餘。
麻谷一時分不清她的話是真是假……先吃下他們的食物,又被毒暈,現在被鐵鏈綁得結結實實,她應當插翅難逃,一切都是做戲迷惑他!
麻谷冷哼道:“多謝提醒,下次我們會補上這個漏洞。”
林霧:“看在我那麼好心的份上,能不能最後一個殺我?”
“油嘴滑舌,詭計多端,不要聽她說話!”
嘶啞的聲音響起,本該死去的麻老婆婆走上前,陰森森地盯著林霧。
林霧:“先前我在沼澤裡砍斷一隻灰猴的脖子,他就是阿奇的哥哥吧,脖子上還裹著白布遮傷口,砍斷脖子你們也不會死嗎?”
沒有心跳、不會流血、砍頭不死的怪物啊,披著灰猴皮,實際跟灰猴也差不多。
她喃喃自語:“那要怎麼做,你們才會死呢?”
被綁
風捲起落葉,在半空打著轉。
猶如待嫁閨中的女子思念情郎,又如博取功名的秀才日夜讀書,近乎有些魔怔的輕渺語氣,讓早已不算是正常人的麻谷脊背發涼。
麻谷抽刀在林霧手腕處割下,鮮血湧出,在地上濺開一朵朵血花。
“你幹什麼?”麻老婆婆奪過麻谷手裡的刀,用布包住林霧的傷口。
麻谷:“她太邪性。”
麻老婆婆抬頭看一眼天色,沉著臉道:“還未到時辰。”
夏末的陽光仍有些刺眼,一群人被綁在木樁上,猶如鹹魚幹一般任由太陽曬著。
學生們也陸陸續續醒來,有人沉默審時度勢,也有人張嘴便罵。
村民們陸續到場,先前脖子圍著白布的男人也不再偽裝,一條皮開肉綻的線在慘白脖頸上十分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