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走了多時,屋子裡只剩桑念。
不知過了多久,她陡然回神,抓起長劍,想要去找蕭濯塵。
仙門的計劃已經被修羅殿知曉,對方定會將計就計,這一仗,不能打。
她衝出房間,初瑤納悶道:
“怎麼了?這麼失魂落魄的。”
桑念來不及與她說話,跑出客棧。
雨還在下,她忘了掐避雨的口訣,霎時溼透。
冰冷的雨水喚醒她一絲理智。
她停住腳。
碧柯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件事?
自己知道後必定通知仙門,於修羅殿有害無益。
除非,這也是她計劃的一環。
可萬一……
似一張無形大網鋪開,桑念覺得自己像一條魚,囿於其中,不得解脫。
大雨滂沱。
寒氣一直從腳底爬上脊背,讓人控制不住的戰慄。
桑念大口喘著氣。
到底怎麼做才是對的?
到底怎麼做,才能保全那些無辜的人?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行色匆匆的路人裡,少女用力環住雙臂,慢慢蹲下身子,忽地嗚咽一聲,身形顫抖。
初瑤撐著傘跑出來,急道:
“你怎麼啦?別嚇我啊!”
她想扶起桑念,桑念卻抱住了她,哭道:
“阿瑤,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不知道。”
初瑤怔了怔,手上的傘慢慢倒在一旁。
她從未見桑念如此失態過,似乎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能氣定神閒,遊刃有餘。
可今天……
初瑤無措地抱緊她:
“你、你別哭啊,有什麼事你說,我們大家一起商量,大師兄肯定有辦法解決的!”
桑念身形顫抖,眼淚流得更兇:
“是我太弱了,我如果更強一些,就不會有這些事,我就能,就能……”
就能怎樣呢?
桑念不知道。
她死死握緊拳,掌心鮮血淋漓。
良久,她用袖子擦了把臉,望向空中懸浮的、連綿的宮殿,一字一頓道:
“碧柯長老,是修羅殿的臥底。”
初瑤猝然愣住。
魔界邊境。
過於低的天空壓在頭頂,烏雲厚重。
一切都是灰色的。
灰色的沙子,灰色的天。
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潛在風中,無聲刺激來人感官。
沙丘上,少年摘下黑色兜帽,斗篷被風吹起,獵獵作響。
他眺望遠處的分界河,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腰間錦囊閃了閃,兩道身影出現在他身後,立即對他跪下。
“多謝少主放我一條生路。”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納珈身上的傷好了些,臉色不再慘白如紙。
她拉拉妹妹的袖子,示意妹妹說話。
玉京子這才不情不願的開口:
“以後,我們願認你為主,聽憑你差遣。”
謝沉舟一個眼神也未給她們:
“不必了。”
納珈還想說什麼,他淡聲道:
“該完成你的諾言了,若有半句假話,我會將你碎屍萬段。”
納珈心裡一顫,頭幾乎抵到地上:
“少主,你母親確實是暮雲薇。”
謝沉舟:“繼續說。”
“我曾經只是一隻普通蛇妖,某一天,我無意中遇見了你母親,那時,她正與萬仙盟盟主死戰。”
面對這種層次大能的鬥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