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天晨從學校取完畢業證,急忙打車回到表姐王佳芮租住的明珠小區,她以為表姐還在睡覺,躡手躡腳的把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動。
日夜顛倒是夜場人的正常作息,這個點應該是表姐睡覺的時間,顏天晨輕手輕腳的開門,但是老舊的防盜門還是發出“吱呀”的金屬摩擦聲音。
門開了,王佳芮坐在沙發上,垂著頭,一臉的酒醉狀態,面前的茶几上還放著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
“姐,你瘋了嗎?醫生不是告訴你不能再喝白酒了!”顏天晨焦急的說道,趕緊扔下手中的包,上前一把搶過酒瓶放在身後。
王佳芮抬起惺忪的醉眼,起身就要去搶顏天晨手中的酒瓶,顏天晨趕忙向後躲去。
“你給我,讓我喝,喝死垃圾吧倒!”王佳芮掙扎著試圖站起來,一個撲空,身子又重重的跌坐在沙發上,後背因為慣性,猛地倚靠在木質沙發背上,發出“咣噹”的聲音。
顏天晨忙把手中的酒瓶放在身邊的鞋架上,趕過去扶著王佳芮,擔憂的問道:“姐,是不是他又給你打電話要錢了!?”
顏天晨口中的“他”,是王佳芮的前夫,嚴格講兩人沒有領證,只能稱作是共同孩子的爸爸,“前夫”是個賭徒,已經家徒四壁,依然死性不改。
“前夫”輸了錢回家就打罵孩子,再給王佳芮打電話,逼著僅僅六歲的孩子在電話裡說“媽媽我餓!”
雖說王佳芮對孩子沒有什麼感情,但是畢竟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忍孩子遭罪,不得已的打過去點錢。
最近“前夫”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王佳芮在省城坐檯,一個月收入好幾萬,他就更加變本加厲,甚至威脅王佳芮,如果不打兩萬塊錢過去,就去王佳芮孃家宣揚她在外面“賣”。
這可是王佳芮的軟肋,她一直計劃著再幹兩三年攢攢錢,回老家開個店面,再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嫁了。
一旦在老家“名聲”毀了,她還怎麼嫁人,一次次的委曲求全讓前夫更加變本加厲。
但是,今天的煩惱並不是“前夫”帶來的,而是客人孟想,這個最近每週都要來一兩次金潮夜總會的大客戶。
王佳芮不知道該怎樣跟顏天晨說,難道真的讓表妹出賣“第一次”,徹底淪陷在這個無盡的黑暗裡?
夜場就是個深淵,一旦陷入很難有爬上來的可能。
讓顏天晨接觸夜場,自己已經愧對小姨了,如果今天再把她的“初夜”賣了,自己還算個人嗎?
孟想開出的條件極具誘惑,如果顏天晨不是自己的親表妹,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並且極力促成。
王佳芮很自責,逃避的想把自己灌醉,她自言自語著,囫圇的話讓顏天晨不知道表姐在說些什麼,片刻之後王佳芮竟然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顏天晨從表姐的房間找出一個毛毯,輕輕蓋在她身上,又把空調調高了亮度。
看看時間,距離到二院面試只還有一個半小時了,顏天晨急忙去衝了一個澡,換好護士服準備出門。
出門前,她狠心剪掉自己長長的美甲貼片,揭下了假睫毛,把長髮挽成一個髮髻,藏好剩下的半瓶白酒,帶好面試材料,輕輕帶上房門,向小區外走去。
…………
孟想陪著笑臉,端著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辛辣的酒順著喉嚨而下,燒出胸前一片灼熱,說道“海總,公司現在真的有難處,不過再給我三天,就三天,鋼材款我們就先給您結算一部分!”
被孟想稱作海總的人,是德升地產的鋼材供應商,這次會面前,海總已經催了一個月的款了。
“一部分不行,必須結清所有的款項,我們才能恢復供貨!”海總呷(xia,一聲。)了一小口酒,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