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楚河面對林校長時,感覺對方如同一座大山;在面對看門人嚴風時,感覺對方猶如一汪深潭。
那麼眼前的這個老人,給楚河的感覺,就像是無垠大海上的波濤。
不是拍在沙灘上的那種浪花,而是能夠卷翻航空母艦的那種巨大海嘯。
這一刻,楚河甚至覺得自己似乎是出現了幻覺。
在杜大峰變換臉色的一瞬間,他的身上彷彿有炸彈爆炸一樣的氣浪湧出,鎖定楚河,呼嘯而來。
雖然虛幻的海浪無形無色,但楚河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在顫動,一陣接著一陣,一浪接著一浪,壓抑得他無法動彈。
一瞬間,但也只有那麼一瞬間。
小書房重歸於平靜,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楚河覺得自己又能動了,剛才的一切幻覺都消失不見。雖然只有那麼短短的幾秒鐘而已,卻已經讓楚河的腦子裡自動播放了人生走馬燈。
是的,那是殺意。
毫不猶豫的殺意。
楚河這才想起,他剛才還說稽查局的人都很軸,眼前的老人,可是稽查局華亭分局的頭子。
換言之,雖然他慈眉善目,但其實他才有可能是這群人最軸的那個。
“咕咚”一聲,楚河不自覺的嚥了下口水,後背不知是什麼時候,已經沁出了細密的冷汗。
深深喘了幾口氣,楚河才重回鎮定,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我理解了,你們是想讓我做餌,引誘我把再找人來殺我是吧?”然後他苦笑了一聲,“如果我猜得沒錯,我應該是沒有資格拒絕。”
杜大峰沒說什麼,只是乾笑幾聲,算是預設了楚河的回答。
“既然這樣,我只有一個要求。”
“你說說看。”
“幫我找到我媽。她已經胃癌晚期了,你們知道的,我想要考龍學院也就是為了想要治好她的病...”
杜大峰揮了揮手,“這件事情本身就包含在尋找你父親身份的案子裡,你母親是重要的線索,這個你不說,我們也會去找。而且,我們也會盡力去治療她的疾病。”
楚河聽完老人的話,這才鬆了口氣。
“但還是有個問題。”
“我現在還太弱了。如果沒有學長和鄒老闆的幫助,就算是之前的安利也能輕鬆秒殺了我。”
“如果我爸還會派更強的人來殺我,我根本不可能幫到你們——因為我一瞬間可能就沒了。”
“很好,你很有自知之明!”慈祥的微笑重新回到老人的臉上,“所以,你只能用一次。”
“只用一次?”楚河愣住,”雖然我是沒有能力拒絕你們的要求,但讓我直接送死,這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呵呵,放心,楚同學,我們可不會這麼容易讓你死的!”
杜老局長向身旁的餘助理使了個眼色,餘安忠微笑著點頭,來到楚河身旁。
“正因為你現在太弱了,所以,你得變強,楚河。”
“?怎麼變強?”
“東方傑已經告訴我們了,前兩個月你都在春華大學的地下試煉所裡鍛鍊,為的就是能透過這次的龍學院考核。”
楚河默然,點了點頭。
“從你散發的波紋中,我們可以知道你已經突破了壬階戰者的水準線,按照以往的經驗,入學考核你是肯定沒有問題了。”餘安忠盯著楚河的眼睛,“雖然已經很快,可是!還遠遠不夠!”
“戰者的成長,會越來越難,越來越慢,我們不可能有那麼多時間,保到你能讓你父親親自出面的地步。所以,你要更快!”
楚河苦著的臉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舒展開來,在他聽來,稽查局這要求完全是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