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江隨撐著腦袋望著門口,眼睛都快失焦,幾個身影從門外晃進來。
領頭的就是周池,他今天穿黑色衛衣,後肩那塊兒漏了線,做早操時江隨和他擦肩走過。她當時提醒他,他點了個頭,話都沒說。
其實他來一週了,他們講的話不超過五句,在家裡也很少碰面,周池起得晚,每天踏著鈴聲進教室,一回家就上了閣樓,晚飯都是自己解決,大多時候是在外面吃,偶爾深夜下廚,陶姨只能透過冰箱裡少了什麼菜來判斷他昨晚又弄了什麼吃。
閣樓有獨立的衛生間,他洗漱全在屋裡解決,連衣服都是自己洗好晾好,明明在一個屋簷下,他硬生生過成租客。
江隨聽陶姨嘮叨幾回“這孩子怎麼這樣”,她私下問知知,可知知只會滿嘴跑火車,多年不見,他對自家小舅舅的行事作風也摸不著頭腦,拍大腿拍出一個結論:“初來乍到,八成是裝的,他啊,比我還少爺!”
即使江隨一點兒都不瞭解周池,也認為知知純屬胡扯。
他那樣的人,不樂意裝。
天天都是那張淡得沒表情的臉,也沒見他裝一回熱情洋溢。
江隨收回思緒,看到周池拿著一瓶可樂走回座位,旁邊的張煥明和幾個男生嘻嘻哈哈地玩鬧,他擰開可樂仰頭喝了一口,下顎的線條硬朗清晰。
“那天聽說他們一群男的去唱k了,有幾個女的也去了,趙栩兒也在,你說周池會喜歡這型別的嗎?”林琳湊過來,很八卦地問。
“也許會。”
林琳說:“我就不懂那些男生怎麼那麼膚淺,就喜歡圍著那種妖里妖氣的女的,就說阿隨你吧,我覺得你比趙栩兒漂亮多了。”
江隨無奈地笑:“怎麼扯到我身上?”
“本來就是啊,我就是看不慣她,整天搞得自己好像是天下第一美似的,表面上平易近人,其實挺噁心的,還專幹搶人男朋友的事,上回還在背後貶你,什麼人品啊。”
前座的許小音買了熱豆漿回來,一屁股坐過來:“幹嘛,聊八卦不帶我啊。”
“是你自己跑了好嘛。”林琳壓低聲音,“在說那誰誰,你懂的。”
許小音哦了聲,有點小興奮地說:“跟你們說個新訊息,下週趙不是過生日嗎,她要請全班同學去ktv。”
“全班?她要幹嘛?”
“她不就是這樣,弄得人緣很好的樣子,再說人家有錢啊,要訂三個大包!到時候她問到咱們頭上,咱們去不去?”
“幹嘛不去,去看戲啊,看趙美人勾引新同學!”
江隨:“……”
本以為這一週就要平靜地過去,可週五中午卻出了事。
江隨吃完午飯回來,教室裡亂糟糟,一群同學嘰嘰喳喳,說班上男生跟六班的打了。
“就在樓下打的!六班那胖子多囂張,直接一瓶汽水就砸過來了,不過咱班男生也不賴,李升志都把那人打趴下了!”
“……你是沒看見,周池才彪吶!要不是他過去,張煥明那小子恐怕鼻樑都要斷了。”
“現在啊,全在辦公室呢……”
七嘴八舌。具體是怎麼發生的,誰也沒說清楚,好像跟搶籃球場地有關。
下午第二節課,幾個男生陸續回教室,個個臉上都掛彩,垂頭喪氣。張煥明最後一個進來,臉上一大塊青紫。
數學老師在上頭講試卷,林琳瞥了瞥江隨,總覺得哪裡不對:“阿隨,你老往後看什麼?”
江隨搖搖頭,低頭寫公式。
放學後,值日生開始掃地,張煥明幫周池收了書包,和李升志一起下樓,走到大廳,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張煥明。”
江隨快步走過來,臉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