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雲見言溪眼神堅定,微微點頭,道:“她們都是惡魔,跟她們過招,你可要小心!”
老鴇子心裡有些發怵,那幾個壯漢都招架不住,她扔出來的銀錠子,若是過招,自己只有捱揍的份兒。
何況,她的身旁還有個曹公子,若是惹上官府,惹上曹師爺,翠花樓可就要大禍臨頭了。
她心思一直想跟言溪周旋,別讓她放出大招。
言溪卻見這翠花樓裡烏煙瘴氣,想要整治一番。這些青樓的生意,本就是人肉生意,毫無人性可言,若是能明令禁止,是再好不過。
“沒想到,這翠花樓還有這等事兒。媽媽,你為何不給香雲治病?”言溪眉頭緊皺,怒瞪著老鴇子道。
“娘子,你有所不知。我這女兒是個倔強的性子!”老鴇子心裡早就編造好了一套說辭,來說服眾人。
她認為,只要她有充足的理由,那曹師爺沒有足夠的證據,也不會拿她如何!
香雲太瞭解她的底細,便打斷道:“媽媽,我倔強?你答應過我,若是我能給你掙夠一萬兩銀子,你就還我自由之身!如今,我的銀子早已經夠了,你卻背信棄義,拿著我的賣身契,不肯給我!”
香雲一口氣說完自己的委屈,幾乎快要暈厥。
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竊竊私語,“沒想到,這翠花樓的媽媽,竟是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這姑娘病成這樣子,真是可惜......”
這老鴇子如此刻薄,想必也得罪了不少人。若是藉著此事,讓更多姑娘站出來,那這翠花樓的名聲也就臭了,那官府就可名正言順的封禁!
這種毒瘤,若是不切除了,得要有不少人受害。
言溪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少翠花樓的姑娘。
她對著人群喊道:“姑娘們,若是翠花樓的媽媽,苛待了你們,儘管告訴我們。”
她指著曹允文,又道:“這位是曹師爺的公子,曹師爺和州尹一定會給大家做主的!”
此時,人群異常平靜,並沒有人站出來。
老鴇子倒是樂了,拍手道:“若問我這翠花樓,對待姑娘可是一等一的好!就看這姑娘們的水靈勁兒,也便知道,我平日裡待他們如何!”
香雲見無人願意站出來,“姐妹們,別怕,我相信咱們蘇州的父母官會為我們做主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人間自由公道。這翠花樓裡,想想死在這老婦手裡的姐妹,你們還想步她們的後塵麼?”
說到此,香雲又是一陣劇烈咳嗽,還夾雜著一點兒血,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香雲如今都這樣了,你們還猶豫什麼?”言溪對著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眼神卻如同死水一般的姑娘,大聲喊著。
這時,香雲喘憋的厲害,身體已經站立不住。她的小丫鬟扶著她,哭泣著:“姑娘,你千萬不能有事兒......”
剛才對曹允文想入非非的姑娘,移步到香雲跟前,冷笑一聲,“香雲,這翠花樓裡的姐妹,誰人不知,你勾搭上了一個男人。他對你也就是一時的新鮮,你卻當了真,拼死拼活的要贖身。你看,你病成這樣,他現在都懶得看你一眼。”
香雲像是被刺激到了,她抬手指著那人呵斥道:“秀月,你胡說。張公子不是這樣的人......”
而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張公子不是不來,而是媽媽找人給打死了!我親眼看到的,千真萬確!”說話正是香雲身邊的小丫鬟。
“我怕姑娘傷心,一直沒敢告訴她!可如今,姑娘的身體已經病成這樣,我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我本就是個孤兒,若不是姑娘,我也活不到今日。若是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隨她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