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定睛一看,竟然是景兒。
蘇景兒!
再看春奼正跟在蘇景兒身後,低著頭。
“春奼,這麼晚了,怎麼不知道回去?”言溪心裡既責怪春奼,又有些慶幸她沒有到處亂走。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去哪裡找。
蘇景兒看起來硬朗了不少,精神頭兒也上來了。原來,南宮蒼峰請了個人,專門照顧梨花和景兒。梨花生產之後,把身子養得差不多了,就讓這人專門照顧景兒。
“柳絮,見過姑娘!”說話的是,景兒身邊的奴婢,就是南宮蒼峰找的那個。
言溪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此人長相一般,可帶著一股手腳麻利勁兒。
“免禮!”言溪說完,上前握著景兒的手,“你看上去大好了,景兒!”
景兒抓著她的手,緩緩道:“身子是養得差不多了,只是這日子過得太過輕鬆閒適,也是一種奢侈。奢侈慣了,可就容易生出惰性來。”
“你這是典型的享不了福的人吶!”言溪說著,用手輕拍了她一下。她用眼睛輕瞄了一下後面的春奼,“我看你也想開些了,這人總要在情愛上走上一遭,嚐到其中的酸楚......”
蘇景兒不知所云。言溪朝著正在低著頭的春奼努了努嘴,蘇景兒瞬間明白。
“是呀,這種事情,女人都得經歷,我也是如今看開了!”蘇景兒說著,過去牽過春奼的手,對著言溪道:“我本不知道她是春奼,只是看著跟你有幾分相似,便過去搭訕了幾句。”
她一隻手拍著春奼的胳膊,一副知心大姐的樣子,“我閒在的很,若是有什麼話,可以把我當成體己。我比不得娘娘,她心裡裝得事情多,也忙得很,一刻也不得閒。”
這些話倒是提醒了言溪,自家祖上的事情,她是不是應該知道一些?
“景兒,你的祖籍是哪裡?”言溪這麼冷不丁一問,倒是把蘇景兒嚇了一跳。
言溪見她愣住,又笑,“我是想了解下你爹的過去!”
蘇景兒臉色有些不好,神情也有些尷尬,“我們都老死不相往來的,還提他做什麼?”
言溪甚覺無趣,若是這家裡好,她還用得著在這養身子麼?
“那你娘呢?你整日在外,你娘總要去看看吧?”言溪柔聲提醒道。
“我在娼門裡待過,回去也給我娘增不了光,還省的她勞心,不如不見。”景兒這些想法也對,誰願意去面對不以為榮,反以為恥的家人?
“不說了,咱們進院子吧?”言溪仍舊握著蘇景兒的手,她能感到蘇景兒的手,在微微顫抖。
柳絮進院以後,將房門開啟,進屋將燈點著。姑娘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等到整個屋子裡的光明,都升起來,她們眼睛裡對映著燭火的光,踏進了屋子。
言溪本就是尋春奼來的,這會兒春奼的眼神裡,依舊帶著創痛,泛著一絲傷心的萎靡。
柳絮要給言溪上茶,將煮過的水,倒入茶壺中,復又從茶壺中,倒在主子的茶碗裡。褐色的茶湯,將白色的金花瓷碗,襯得透著亮褐色。
春奼本意要站在言溪旁邊,跟著侍奉的。言溪卻執意要讓她坐在旁邊的位子上,挨著自己坐。
柳絮倒完茶水之後,蘇景兒也讓她給你倒了一碗,挨著自己坐。
“要我說,這大梁國的男人,只有兩個人入得了我的眼,一個是我少女時的第一個相好,另一個就是曹允文曹公子。”蘇景兒說著,眼睛朝著低頭盯著手裡茶湯看的春奼,看了一眼。
春奼心裡一驚,手一抖,碗裡的茶微微灑出了一些,茶漬撒在自己的深色百褶裙上,並不顯眼。
這細微的動作,眾人皆裝作沒看見,繼續吃茶聊天。
“曹公子長得俊,暗動芳心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