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如此說,也直白道:“娘娘,這幾年為了大梁,為了皇上,你奔波太多,整個大梁國的子民都應該謝您。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皇上的子嗣也同等重要?”
言溪聽罷,停了腳步,像是瞬間被驚到了!
徐公公所言不無道理。眼下,顧宴開根本沒有兒子可以繼承他的皇位,若是他一旦遭遇不測,這大梁的江山就徹底拱手讓給蘇家了。
想到了這裡,她感覺後脊背發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些年,自己一直在給皇上掃除政治上的障礙,可是繁衍子嗣也是一件大事兒。
不過,她又是此刻最不用擔心顧宴開出事情的。因為,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到了紅蓮齋,她立刻命令小宮女將張天醫叫了出來。張天醫一陣氣定神閒的休憩之後,也攢足了精神。
他見榻上躺著人的樣貌和衣著,心裡也猜到了八九分。
此事非同小可,他也不得不多看言溪的眼色行事。
這些年,他對外一直以神奇的醫術示人,可沒有人知道他還精通音律,擅長製毒解毒。
他走到顧宴開跟前,見他臉上纏繞著黑氣,胸口浮著一股氣息,看著似有似無的樣子,便知道他中了“樂毒”。
這用靡靡之音,能讓一個男人變得魂不守舍,除了他以及自己的徒弟荷花之外,還有一個人,就是他的同門師妹天韻。
可惜的是,天韻師妹在誕下一對雙胎女兒後,就追隨她逝去的夫君去了。
後來,他千辛萬苦找到了其中的一個,還收了她做徒弟,就是荷花。這另外一個桃花,還是荷花自己找尋到的。
人總是“多情總被無情惱”,自己這一生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就算是為了天韻師妹付出的再多,她終究是對自己無情的。否則,她當年為什麼寧願追隨逝去的夫君,也不多念自己的情誼呢?
想到這裡,張天醫心裡苦笑了一下,他從自己的衣袖裡掏出一包銀針,分別插在顧宴開的頭頂和命門處。
“娘娘,草民需要一副古箏。”張天醫走到言溪跟前道。
看來,張天醫這是要以毒攻毒,用“樂毒”來治療“樂毒”。
她命香草將古箏取來,放到張天醫跟前。
張天醫微微閉上了眼睛,他腦子裡浮現出天韻年少的影子。他趁機坐到了古箏跟前,用手摩挲著琴絃,一勾一挑間,旋律從他的指尖傳來。
這是痴情的炫音,正好跟皇上聽的紙醉金迷的靡靡之音相反,讓人清淨又悲愴。
一曲完畢,只見顧宴開的手指微動,喊著:“言妃,我......我......”
說著,他的嘴裡吐出一口紫紅色的血液來,漸漸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