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得到星野繪梨又去做了怎樣危險的事情。
看向緊閉的房門,七海建人突然膽怯起來。
過往的記憶開始復甦,甚至還出現了不存在的記憶。黑雲壓城、雷霆萬鈞、霹靂閃電、狂亂颶風,曾經連世界都碾碎了的可怖黑龍在眼前揮之不去,少女被吞噬的那一刻就算到了現在都會讓人在夢中驚醒。
不痛嗎?
他忍不住想要問她。
高專對於黑龍的神子唯一的介紹是“封印兩面宿儺之人”,雖然其他人對此沒什麼興趣,但七海建人卻對於孤身一人挑戰宿儺,並且成功將其封印的神子很是敬佩,私下裡曾經出於興趣瞭解過關於黑龍神和神子的事情。
現有的資料當中大部分是關於白龍神子的資料,關於黑龍神子不過只有寥寥數語,但總是離不開一個詞語:疼痛。
被神眷愛會疼痛,使用力量會疼痛、生長出漆黑的龍鱗時,那樣的疼痛幾乎讓人發狂。
你不痛嗎?繪梨,你不痛嗎?
這個問題無論如何也無法問出口,七海建人站在門口,咬緊牙關才能把眼中的酸澀感逼退。
我該怎麼面對你呢。
這樣無能的大人,這樣無能的我——要以怎樣的厚顏去面對你呢?
巨大的自責和愧疚籠罩過來,幾乎壓彎了他的脊樑。
手抬起又落下,他與他的孩子之間明明只隔了一扇薄薄的門板,此時卻像天塹鴻溝,難以逾越。
“今天先休息吧,繪梨,你應該也很疲憊了。”他緩緩放下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明天再說。
到明天也許我就有勇氣來面對你了。
·
躺在床上時,星野繪梨聽見了窗邊傳來輕輕的敲擊聲。此時她的發熱症狀已經完全消失,但這樣的情況似曾相識,她忍不住將窗簾掀開一角向窗外看去。
五條悟正在向她揮手。
我可以進來嗎?
他是這麼說的。
這、這這就是梅開二度吧。
繪梨忍不住笑。
她開啟窗戶,看著這個一瞬間飛上她的窗框,長腿一縮邊從窗子裡跳進來的傢伙,忍不住好笑的問他:“貼紙的效果已經結束啦,怎麼,這次又是手痛的受不了了嗎?”
“才不是呢。”五條悟說。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血痕,無比委屈:“之前伏黑甚爾的刀劃破的,你看,都流血了!”
所以這次是實在痛的受不了了吧。
“可是我都聽說了,悟有反轉術式的吧。”她故意說:“反正這樣的傷隨便也會治好。畢竟你是最強的嘛。”
“可是最強也有很痛的時候嘛。”他不依不饒。
可是這種傷口,真的是不快點去醫院就會自己癒合了,實在沒必要大費周章的處理誒。看著他趴在自己的椅背上,用力揚起臉等著,繪梨只能搖搖頭,取出工具箱。稍微清理一下,繪梨給他貼了一個創可貼了事。
“快點回去吧。”她說:“我也要睡覺了。”
“不能留下來嗎?”
“?不可以啦,這也太奇怪了。”
五條悟看起來非常失望。他哀求的看了繪梨好一會兒,然而這一次她不為所動,於是五條悟也只能放棄了。
“可是我睡不著。”他故作輕鬆:“之前一直在吃藥,注射的話,硝子盯得太緊了沒辦法太頻繁,但是到後來就算吃藥也沒有辦法睡著。我總是放鬆不下來。”
“但是在繪梨身邊,我好像可以放鬆下來。”雖然是懇求的話,但五條悟已經向窗邊走去,他的聲音輕快起來:“說了奇怪的話,忘記吧。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繪梨就早點——”
他的衣角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