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
繪梨的態度非常坦誠,雖然不是事無鉅細,但非常詳細的講解了一下自己的遭遇,以及不告而別的原因。雙方互為家人,在一起生活了這樣長的時間,早就成了彼此無比重要的存在,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在對方心中的重要性,彼此都是如此珍視著這份寶貴的羈絆,這種時候是決不允許有謊言存在的。
“也就是說。”他聲音艱澀:“這樣的情況,在以後也許還會發生,對嗎?一次、兩次、許多次,你也不知道,對嗎?”
“是的。”
七海建人忽的一下站了起來。
繪梨突然縮了一下。
兩人原本就離得很近,原本就只是坐在了長沙發的兩側,如同往常一樣。只不過曾經站距沙發兩側的人氣氛緊張只有可能是因為今天遙控器的歸屬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陰影籠罩下來,繪梨攪在一起的手指全部握緊,害怕得眼睛緊緊閉起。
從小到大,七海從來都沒有打過我呢。
這個想法不合時宜,卻突然跳了出來。從來都對她遷就的七海,這次一定生氣得不得了了,但是、但是——
衣服被絞緊的手指抓出深深痕跡之前,七海建人的手掌終於落了下來。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到來,被緊緊的按進懷中時,繪梨甚至還有點茫然。
“你到底。”耳邊是七海難以平靜的聲音:“你到底要讓我為你擔心到何種地步,你這壞孩子。”
手臂收緊,從見面開始便一直緊繃著的男人好像從現在開始才漸漸放鬆下來,長長的、如同嘆氣一般的呼吸聲就在耳邊,繪梨下意識的伸手回抱住七海。
她大腦一片空白,朦朧之中,她恍惚的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七海就是這樣抱著我呢。
父母逝世,這孩子究竟該有誰來撫養成為了擺在所有親戚之間的問題。道貌岸然的成年人們不斷小聲的說著“真是可憐”“這可真是太糟糕了”。他們聚集在她家裡的客廳,盤踞在柔軟的沙發上,給了她一個桔子讓她去沒有門隔著的餐桌上玩耍,互相訴說著自己的不易。
“我的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實在是沒辦法。”
“我還沒有結婚呢,我也不要。”
“孩子快要升學了,這可不是能耽誤的時候啊。”
“但是這間房子很漂亮。”
“是啊,離學校也很近。”
“要是這孩子願意的話,不如讓我把房子租下來好了,但是她這麼大的孩子了,就算自己生活也沒有問題吧?”
橘子的表皮被摳的坑坑窪窪,繪梨已經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在想什麼了,哭了沒有也忘記了,她只記得這些話讓自己越來越冷。如同被繩索纏住脖頸,呼吸困難,連眼前的東西也快要看不清了。
直到那雙溫暖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耳朵上。
“不想聽也沒關係。”那時還在上學的七海已經漸漸有了以後穩重的模樣,他的眼睛並不看繪梨,也沒有落在那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