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奶奶,周婉兒來到牢房鐵柵欄前。吳劍男躺在草墊子上,他身邊放著一盆水,一個有食物殘渣的破碗,他身上的對襟長袍沾滿了汙泥,一雙鞋也沾滿了灰塵,他的眼睛閉著,眉頭緊蹙,這使得他的劍眉幾乎倒立,他長長的眼睫毛搭在眼簾上,彷彿毛刷子一樣毛茸茸的。當他聽到腳步聲時,他睜開眼睛,看見聖母奶奶,周婉兒來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小雜種,”聖母奶奶說,“你與賈似道是什麼關係?”聖母奶奶雙手抓緊鐵柵欄,她手指咯吱咯吱響,手指關節間瞬間發白,當她看到吳劍男不理睬她時,她瞪著眼珠,“哼,”她繼續說。“小雜種,你難道想找死嗎?”
吳劍男心想:“老女人一定想殺賈似道,一定和賈似道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我若是承認了與賈似道的父子關係,定然不會有好果子吃的。”想到這裡,他坐起來,面對聖母奶奶,嬉皮笑臉地說:“您老人家,這是說的哪裡話?”
聖母奶奶先是一愣,隨即眼神中透露出兇光,緊接著一個白衣壯漢捧著一把椅子走過來,她坐在椅子上。她在椅子扶手上的雙手劇烈顫抖,劇烈起伏的胸脯,伴隨著陣陣嘶嘶的響聲,她皺緊眉頭,兇狠地盯著吳劍男一會兒,然後抽出寶劍,把寶劍拄在地上,身子前傾倚靠寶劍。
“小雜種,”她說,“你可是想誆騙老媼?”
吳劍男連忙擺手,“不敢不敢!”他口上雖如此說,但是在心裡面卻想,如今不撒謊,沒有活命的道理。
“你既與賈似道毫無關聯,為何衝過來與我廝殺?”
“聖母奶奶所有誤會,我並非是與你廝殺,而是殺掉賈似道!”
聖母奶奶兇巴巴凝視著他的面容,片刻後她的眼神緩和下來。“你分明立刻就是在胡說!”他試探著問。
吳劍男心想:“我不胡說八道。你能讓我活下去嗎?”於是他強裝鎮定,心中卻猶如有一隻小鹿在他心臟奔跑,使得他心臟撲通撲通亂跳。他站起來,嬉皮笑臉地走到鐵柵欄前,跪倒在地上,先是磕了頭,然後抬起來,嬉皮笑臉地看著聖母奶奶,“奶奶不知,”他說,“我與那賈似道有不共戴天之仇!”
聖母奶奶上下打量他,最後目光又盯在他的眼眸之中,彷彿要看穿他的靈魂,“你與賈似道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吳劍男說:“那賈似道殘害忠良,我乃是忠良之後,所以當日看見奶奶襲擊賈似道,我也跑過去想殺賈似道!”
聖母奶奶面色變換不定,一會兒慘白,一會兒紅潤,……最後她面色變得凝重,“小雜種,”她說,“你父親是當朝是何人?又是怎麼被賈似道害死的?”
吳劍男低垂下頭,面露愁苦,似乎在回憶往昔,實則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搜尋了一下自己腦海中歷史記憶,很快他抬起頭。盯著聖母奶奶的眼神裡流露出真誠,“聖母奶奶,”他悲苦地說。“我乃是忠良吳潛的孫兒,因為我祖父被賈似道黨羽所害,所以那日我見奶奶殺賈似道才衝上前欲殺賈似道!”
聖母奶奶拿著寶劍連續跺地,清脆的咚咚響聲迴盪在山洞之中,很遠地方兩個白衣守衛紛紛向這裡看過來,聖母奶奶拄著寶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向前走了一步,她身體就左右搖晃了起來,她身邊的周婉兒急忙扶住她,她倔強的甩開周婉兒,踉蹌地走到鐵柵欄前,拄著寶劍跪倒在地上,她看著吳劍男的眼神裡流露出深情,“老媼糊塗。”她說,“不知小公子是恩公之後,險些害了小公子的性命了。請小恩公責罰!”她顫抖雙手舉起寶劍,遞到鐵柵欄前。
吳劍男心中一陣狂喜,剛才他胡謅的,竟然碰上正主,如今他已經沒有性命之憂。轉念一想,正好可利用這個機會重新回到柳青青身邊。他心中打定主意,但是又不肯直說,只是揹負雙手。在牢房裡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