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的臉色倏然變了，她那雙本來就不愛笑的眼睛彷彿淬過火，又凝了冰。
&ldo;完了。&rdo;何櫻吸吸鼻子，面色發白。
林臻摸不清狀況，摸摸鼻子說：&ldo;不是吧。&rdo;
&ldo;我是說孟芸完了。&rdo;
在眾人的目光中，溫凝面無表情，淺霧似的飄進了六班教室。
徐挺滯了一秒，抬步跟了進去。
然後轟的一聲響，溫凝直接掀翻了孟芸的課桌。
零食、教輔資料和偷藏的言情小說紛紛落到地上，保溫杯撞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樂音，一路滾遠。
六班同學抬頭看了眼她那張過分美麗的臉，又看看遍地的狼藉，相顧無言。
孟芸眼圈一紅，&ldo;溫凝，你！&rdo;
溫凝靜靜立在那裡，容色淺淡：&ldo;我怎麼了？這是你應得的。&rdo;
一手帶大了溫凝的奶奶是她的逆鱗，誰也不能碰，一下都不可以。
戚陽卻試探著，用商量的語氣說：&ldo;溫凝，你都把孟芸東西弄成這樣了。夠了吧，少說兩句。&rdo;
&ldo;你認真的？&rdo;溫凝略略偏過臉看他。
戚陽被迷花了眼：&ldo;當、當然。你想，待會兒老師開完會回來看到，影響多不好。&rdo;
溫凝笑意幽微：&ldo;那，行吧。&rdo;
然後她一字一句說：&ldo;你全家都是破爛貨。你愛管閒事，我就原話奉還你。&rdo;
見情勢不對，徐挺眼明手快，一把將溫凝擋在身後。
聽見她在背後語聲清柔：&ldo;同理可證，還給你。我的課桌在第四組第五排靠右，去掀吧。&rdo;
戚陽的表情難堪至極，徐挺恣意地笑了，要多痞有多痞，沒一星半點尖子生的樣子。
徐挺是真沒見過這麼冷艷剛烈的姑娘，該出手時絕不含糊。
颯氣，真是美極了。
&ldo;怎麼回事，啊？&rdo;
年級主任夾著本教學指導書，迎面帶風走來，&ldo;學校三令五申不許串班，怎麼還這麼多人聚在一起？！&rdo;
二樓其餘圍觀的學生壓低聲音喊著&ldo;老劉來了&rdo;，紛紛作鳥獸散。
劉業勤瞥了眼站在六班後門內的徐挺，以及被他擋住幾乎看不見的溫凝，轉身拷問起走廊上沒走的當事人。
戚陽當先告狀：&ldo;劉老師，他們七班人看我班主任不在，都欺負到我們班上來了。&rdo;
&ldo;行了。&rdo;劉業勤瞪他一眼：&ldo;我看你們誰都脫不了關係。&rdo;
劉業勤從教近三十年，有幾分老知識分子的拙樸清高。校長和青年教師的班，在他眼裡沒區別，只有對錯之分。
老江湖三言兩語就問明瞭原委，當即冷了臉：&ldo;你們這群男生嘴就是欠！寫檢討，給七班的小姑娘賠禮道歉。&rdo;
&ldo;下次再有這種情況，直接給你們送到政教處去！&rdo;
陸一鳴之流的男生鬧到一半就後悔了，這時有了臺階下，各個畢恭畢敬地給何櫻道了歉。
&ldo;孟芸，看見他們了吧。&rdo;青春期的小女生說不得碰不得，劉業勤只能稍稍緩了臉色：&ldo;你也是，寫檢討，然後給人家賠禮道歉。&rdo;
孟芸低頭揪著手指，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
劉業勤轉臉問：&ldo;溫凝是誰？&rdo;
徐挺這才讓開，不經意似的回頭向溫凝眨了眨眼，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