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諸人忽聞喜訊,不禁都大聲喝起彩來,齊贊吳銘與禽滑釐功績非凡。吳銘見狀,連忙遜謝。禽滑釐則待眾人彩聲稍歇後,又續道:“今日滑厘將眾弟子召來,便是為了大量造鳶之事。不過此節卻並非重中之重,如何剷除毒偶之患,方是最為要緊之事啊!”
眾人知他墨家最重兼愛,故此於毒偶禍亂人間最為介懷,聽罷此言,不由均收了喜悅之情,默然立於當地。如此過了半晌,尉遲賁忽想起昨日葛洪所配克毒之藥,心中一喜,忙向他重又問起:“昨日奉常所賜雄麝避毒丸,可否多配置些來,命將士對陣之時含上一粒,以免為人偶毒霧所傷?”
“呵呵!將軍有所不知,此丸雖可避得一時毒氣侵襲,卻難以持久。若在陣前服用,戰到後來,便難有效用了。故此還須另覓他法。”葛洪見詢,不禁苦笑答道。
尉遲賁聞言,只得搖頭嘆了口氣,再做計較。吳銘見眾人一時束手無策,暗道:“我等初遇此劫,片刻間亦難謀善策。不過今後若想無憂,卻仍須葛神醫相助,方能萬全!”思慮至此,吳銘便插話又向葛洪請道:“如雄麝避毒丸不可用,神醫可否另配新藥,以拒趙顯劇毒?”
“嘿!此事說來甚易,不過真欲行之,卻是難上加難。不耗費數年之功,親力踐行,又如何能創制而得?”葛洪聽了吳銘淺薄言語,不由譏諷了兩句。
吳銘一聽,心下大為羞愧,當即脹紅了臉躬身告罪道:“小子於醫道一竅不通,妄發此言。還請前輩寬宥!”
葛洪見吳銘知錯立改,心中也不禁暗悔適才言語過重,當即含笑將他扶起道:“少俠不須如此謙遜,又有何人能諸道皆精了。不過這一藥之成,事關蒼生之命途,確須百試百練,方能用於人身,不可有半分輕忽啊!”葛洪說罷,又看了看吳銘,見他似有所悟後,點了點頭,接著續道:“眼下克毒之事確是緊迫,老朽定當竭盡全力相助。不過葛洪處雖無良藥,少俠為何不去向他人問詢?呵呵!”
“啊!我怎忘了神農之徒。多謝神醫點醒!事不宜遲,待稍後此間之事商定後,還請前輩帶同在下前去拜訪木蘭司賓!”吳銘聞言,心中一亮,頓時恍然大悟。接著與眾人於後院將造鳶諸環節細細部署了一番,待事畢之後,匆匆別過禽滑釐,便又與葛洪、尉遲賁急向王宮奔去。
一到木蘭居所,吳銘便將館中所議之事,擇要向她略作述說,接著問道:“司賓可有丹藥剋制人偶之毒?”
木蘭聞言,沉吟良久後,方才蹙眉答道:“若只是剋制尋常毒物,木蘭與奉常所煉製之丸藥極多。不過聽少俠今晨所述,那趙顯為人陰毒異常,行事邪異,所施之毒竟以屍氣為主,這卻令木蘭難以應付了。不過少俠莫急,待我再慢慢回思恩師所授祛毒之法,或可想到一二對策。”
眾人聽木蘭亦無良方,不禁大為氣餒。不過此事急也無用,無奈之下,只得在旁靜候。木蘭瞥見吳銘大失所望之情,不由也略感焦急,忙收斂心神,凝神苦思解藥煉製之法。
不料關心則亂,木蘭心中一急,左思右想了半日,亦未得一善法。眼見天色漸晚,吳銘等在旁也不斷商議,卻與她一般,難覓良藥。木蘭見狀,心想如此下去終非了局,便向三人勸道:“不如今日先於此用過飯食後,明日再來相商可好?”
“深宮之內,怕是多有不便吧?我等還是先各自回去,明日一早再來穩妥些。”尉遲賁聽木蘭相邀,忙推辭道。
不料話音剛落,卻聽門外有人“嘻!”的一聲笑,說道:“若是本公主回來作陪,你等就不覺不便了吧?”眾人一聽,便知公主已到,忙起身相迎。燕離一進廳門,便笑著命各人各歸其位,續道:“少俠之謀,果然使得。燕離依言而行,諸將竟無一人猜疑,盡皆凜遵。今日為謝吳少俠獻計之情,便於此處設下小宴,歡聚一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