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等隨尉遲賁繞過墓園後,果見一大片林木,杳無人跡。眾人於林外歇馬後,在林中尋了塊空地。禽滑釐在其上度量了一番後,接著便與攜來工匠弟子依尺寸方位規劃了起來。
不多時,禽滑釐已率手下眾人於設定之處挖掘了起來,吳銘等則哨探守衛在旁。待諸工匠一深坑掘成之後,坑外之人向下一望,只見此坑有如墓室,其正室中央設有一臺,想來那毒偶稍後便會置於其上。
禽滑釐見深穴既成,接著又命眾工匠,將備好的土木磚石之屬運至,在坑中大略搭建了一框架。待架構粗成後,便與眾人取出十數袋木炭,拌在泥土之中,不斷攪動混合。吳銘在旁看後,不禁大感興味,笑著問道:“禽子前輩難道欲修築一小小墓穴,於中破解此人偶?不知這泥灰卻制來何用?”
“公子所料不錯,滑釐正是欲在地下造一密閉之所,將此人偶毒氣化盡後,再做拆解。至於這‘青膏泥’麼,原是作為陵寢封土所用,只因其堅實嚴密,又利於抵禦潮氣侵蝕,故此我便轉而用到此處。”禽滑釐答畢,眾工匠已然將青膏泥製備妥當,正逐層將其塗抹於坑穴之頂。
“禽子前輩所慮周詳,如此一來,這毒偶便再難為禍了。”尉遲賁在旁聽罷,不禁讚道。
“此話說來還為時過早,奇肱長老作此人偶,用毒自是奇幻莫測。加之又有後期趙顯相助,其機巧之處,必更為難料。因此眼下行事,慎之又慎,自無壞處!”禽滑釐聞贊,卻絲毫不敢有半分疏忽,接著又叮囑工匠弟子還須用心而為!
待眾人領命之後,禽滑釐又來到葛洪身前,商議了一陣破拆之法。眼見完工之時天色已然向晚,禽滑釐便吩咐弟子合力將棺槨抬入地宮之中,小心置於臺上。稍後抽出一口桃木劍,將眾人遣出,似欲先於穴內行法後,再拆解人偶。
眾弟子出到地宮門外,剛欲將門關閉時,吳銘忽道:“待在下入內之後,再封此穴不遲!”
隨行之人一聽此言,卻哪肯讓吳銘下去。不由紛紛上前阻攔,禽滑釐一弟子勸道:“恩師身具‘守靈龜息’神功,能於一個時辰內不為毒氣所侵。故此方敢下此毒窟一試,吳公子可切莫輕易涉險啊!”
吳銘聞言,呵呵一笑道:“仁兄有所不知,在下曾得機緣吞服過一副靈藥,兼之內功尚可。因此一般毒物亦奈何不得吳銘,還望諸位不必為在下入穴擔憂!”話音一落,吳銘也不顧他人是否再勸,便徑直走入地宮大門。
一入穴內,吳銘只感四下昏暗之極,虧得他於黑暗中目力極強,這才尋到禽滑釐所在,接著便緩步向他走去。待來到禽滑釐近旁時,只見他於棺槨頭尾各置一夜明珠,正自以筆墨在人偶肢體上書畫符線。吳銘雖功力高強,卻對此道一竅不通,暗道:“此間氣息汙濁,想來若用燭火照明,怕是難以持久,以兩夜明珠代之,確是良法,不過這符咒墨線卻不知有何用處。”正想到此處,耳聽身後“哐”的一聲,心知地宮大門已關,因此也不理會,接著凝神靜觀禽滑釐施術。
禽滑釐見吳銘獨自來到身旁,卻並未言語,仍是屏息凝氣在人偶之上不斷繪製。又過了半晌,眼見即將繪畢時,吳銘鼻端漸漸嗅到陣陣奇香,正嫋嫋不絕自身周飄過。這才醒悟到:禽滑釐所用墨汁之中,必混有驅邪避瘴之藥物,因此他才會潛心在人偶軀體之上不斷描繪,想來應是稍後破拆之時,毒氣由此處散出,須靈藥將其剋制吧!
果如吳銘所料,待禽滑釐收筆之後,便將桃木劍抽出,示意吳銘退後。自己則將人偶由棺內取出,扶正之後,令其盤膝坐於地上,接著口中唸唸有詞,忽地一聲暴喝,長劍直奔人偶眉心刺去!
吳銘曾見識過禽滑釐操弄諸般器械之能,不料此刻初見他運使一柄輕薄木劍,便隱隱聽得風雷之聲自劍刃傳出,想來其內功之高,當真是深不可測。但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