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太醫一見木蘭再次暈厥,忙去探她鼻息,又為她重新把脈。直至確診其暫無性命之憂後,眾人方才長出一口氣。吳銘心傷木蘭無端受累,心神久久不能寧定,直至尉遲賁出言點醒他儘快取藥時,方才回過神來。不過確如木蘭所囑,如何將此藥敷於楚楚額頭之上,還尚無善法。之前在校場中為尉遲賁魔眼用藥時,他被困後已極為虛弱,再無還手餘地,故此才能近身施救。可如今楚楚雖已被鎖牢籠,但其魔眼神功初成,恐怕功力還在尉遲賁之上,且此刻毫無疲憊之態,卻如何能既不傷她又將其魔眼封閉啊!
猶豫半晌,吳銘突然憶起在朱雀島上初遇祖狀之屍時,尉遲賁為其毒氣所迷暈倒之事,不由心生一計。便向葛太醫問道:“神醫身上可備有隻令人迷幻之藥?不過若有此類靈藥,卻不能傷人遺患!”
“少俠為何問起此藥?老朽只有為人醫治筋骨外傷之時,方用的上此‘曼陀苦艾散’。以便於診療期間,疾患能安然躺臥,我等亦可潛心施術!”葛太醫聽吳銘問起醫藥之事,心中奇怪,便反問道。
吳銘一聞葛太醫居然隨身攜了迷幻之藥,心中喜慰,忙向他求道:“晚輩得遇神醫,當真萬幸之至。只因吳銘不欲傷了楚楚姑娘,便想用這‘曼陀苦艾散’先將她迷倒,再以‘封魔散’將其魔眼封閉。如此行事,立可得保兩全,還望前輩不棄,賜與靈藥!”
“呵呵,醫者濟世救人,又有何棄與不棄之說了。少俠所思妙計自是大佳,還請速將苦艾散取去。只須開啟散包,再以掌力將藥散粉末送至楚楚姑娘鼻端,片刻後便可見效。”葛太醫說罷,便笑著由懷中摸出一包藥粉,交與了吳銘。
吳銘鄭重接過後,轉身便向鎖妖籠躡步走去。半途中只見楚楚仍在籠中奮力掙扎,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痛。稍一轉念後,便改向遠端楚楚身後繞去。待吳銘悄然繞至籠後時,即溫言向她喚道:“旬月未見,難道楚楚已然忘了吳銘了麼?”楚楚聞聲一愣,默然轉身回顧。吳銘見時機已到,瞬時將掌心曼陀苦艾散以一陣輕柔掌力向她面門揮去。楚楚一時無備,噴嚏一聲,已將藥粉吸入。緊接著便見她神情更加恍惚,於籠中踉蹌了幾下,便向地上摔去。
眾人見狀,不由得驚呼起來。吳銘出掌之後,為防靈藥有異,絲毫不敢怠慢。一見楚楚倒下,便急躍至籠邊,伸臂入內將她扶住。再看楚楚面色時,果然紅潤柔和,並無中毒跡象。吳銘見藥效已起,手下更不遲疑,當即又將封魔散塗抹於楚楚額頭魔眼眼瞼之上。接著便隔著籠壁將楚楚攬於身旁,凝目細查其神色變化。
尉遲賁見吳銘之計奏效,不由大喜,不過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師妹,忙快步來到籠邊查探。待他走到之時,楚楚額上魔眼已被封閉了大半。尉遲賁見了心中又是一喜,暗道:“司賓神藥果然靈驗,今日乃是自己首次見他人開啟魔眼神功,當真兇險之極!卻不知日後如何才能修得既張魔眼,又不為心魔所困啊!”不料剛念及此節,便聽館外喧譁之聲響起,接著館門大開,館外之人一見院中慘狀,不由大聲驚呼起來。
館內眾人聞聲去看時,只見燕離公主在門前望見院中景象,已然被驚的呆於當地。吳銘見狀,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不知此番如何交代才是。燕離愣了片刻後,忽又看到木蘭已倒在運送楚楚來此的軟床之上,不禁又是悲呼一聲,自門外急奔而入,撲在木蘭身上,大哭道:“姐姐為何不聽我言,非要犯險救那小小侍女!如今受此重傷,日後還有誰能再來陪護燕離啊!”
葛太醫在旁見燕離哭的如此悲切,怕她一時疏忽觸碰到木蘭傷口,忙將她扶起勸道:“殿下節哀,司賓此刻傷情未定。不過眼下看來,她性命暫可無虞。如依老朽之見,還是儘快將司賓送入後廳,此前為醫治楚楚姑娘,我等已於館中備下了諸多傷藥。此時正好可用來為木蘭司賓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