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吳銘問起尉遲大哥去向,勝遇也不太清楚詳情,只知昨晚二人一起被接回驛館,尉遲賁則在今日一早面見公主去了,說是昨日是他與吳銘相約前往賓鴻樓商討出徵之事,不想論至深夜方歸,望公主莫要怪罪少俠。再之後情形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吳銘聽罷,不禁大為擔心。暗道大哥如此做法,定是為我昨日醉酒之事開脫。那燕離公主何等聰明,此等有違軍紀所為,恐怕一問便知,不知大哥是否會因此受責。又探詢了幾句,仍是無甚頭緒,心中雖憂,卻也只能作罷了。
又隨勝遇一路向北行了幾個時辰,日已過午,吳銘漸感潮風拂面,知是已近海岸,心想:“難道這次要走海路前往?”果然聽到勝遇在一旁手指前方說道:“公孫大夫該是已經到了,此次勘察,雖無太多人馬輜重,但仍是走海運更為便捷。不知吳少俠可有異議?”
“在下從未走過海路,但憑將軍安排便是。”
“不敢,若少俠從未經歷過海上風浪,還請多加保重,以免眩暈煩嘔。我等自也會在旁時刻看護少俠。”
吳銘聽他說的鄭重,也不知真假,其時天高氣爽,吳銘宿酒已醒了小半,煩惡之感也漸漸消退,只是從早至午粒米未進,腹中空虛異常,甚是乏力。途中欲討些乾糧,但看到眾人趕路匆忙,又怕公孫犀久等,也就只好閉口不提。此刻眼見將到岸邊,這才放下心來,暗想:終於可以稍進飲食了。於是向勝遇道:“公孫大夫既已到了,那還是快些過去拜見吧!”
眾人催馬向前,不多時便見到公孫犀在渡口負手而立,正向海中望去,聽到馬蹄聲響,才轉過身來頷首示意。吳銘不待坐騎停穩,便翻身躍下,趨步向前拜到:“晚輩來遲,累得大夫久等,還望大夫恕罪!”
“不妨,少俠憂心國事,近幾日勞累過度,正該好好休整一下,以備來日之戰。”公孫犀溫言道。
“多謝大夫原宥!”吳銘言罷心中一暖。心中頓時卸下了許多顧慮。此時勝遇也已趕了過來,與公孫犀見禮之後,問道:“大夫看今日氣象是否可以渡海?”
“喔,這幾日季風尚未轉換,適才看這偏南風向仍穩,今日渡海,定能安然抵達。縱使遇險,也有海中智叟護衛,不需多慮!”公孫犀答道。
“如此最好,那便稍後出航。”勝遇知公孫大夫學識淵博,雖在帝畿教習公主兵法韜略,卻熟知海事。當下也不多言,命手下將校招呼鯨鯢戰船入港,又遣人安排海中智叟靠岸來渡人馬上船。
吳銘在旁見眾人往來忙碌,自己卻呆立在旁,想要上前相助,又不知如何助起,心中不覺苦笑道:“吳銘啊吳銘,你枉為此戰主將,諸事皆為他人代勞。嘿嘿,不覺慚愧嗎?”
正尷尬間,忽聽公孫大夫在旁看出他心中所思,笑道:“少俠勿需自責,軍旅之中本就應該各司其職,身為統帥,不必事事身先士卒,通觀全域性以制定總體方略才是首要之事。眼前些許雜務,不必太放在心上,交給勝將軍去辦便是。”原來公孫犀在旁見吳銘心熱,知他初次領兵,軍中諸多細節之處不甚瞭然,無法插手相助,因此出言安慰。
“前輩指教的是,不過將士辛苦,晚輩卻在一旁袖手旁觀,心中實感慚愧。”吳銘應道。
“呵呵,少俠有此心意就好,你我藉此閒暇之時,看看還有何遺漏之處如何?”
“如此最好,請問前輩今日渡海將於何處登岸?是否會有岱萊軍把守阻撓?”
“岱萊軍眼下前部尚未抵達浮玉山,我族近些年在雁蕩山之北已設渡口,此渡口即為今日登岸之處,並無敵軍把守,反而於山腳下駐有我軍大營,此節少俠卻不必擔心。”
“大夫思慮周詳,晚輩不及,不知岱萊先鋒具體已至何處?距浮玉山尚有幾日里程?”
“今日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