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坎眼見為吳銘所制,大勢已去,不由得收起狂傲之心,長嘆一聲,也不多言,閉目待死。吳銘見他一副末路景象,怒氣漸消,心中略覺不忍。又怕他掙開鎖鏈再施偷襲,一時不知如何處置才好。
吳銘默然片刻後,只聽臺下眾人紛紛呼喝:“快用短劍刺死了他!”“為華師父報仇啊!”“這老烏龜即不投降,還留著他做甚!”均是欲殺歸坎之聲。
尉遲賁見局面一時僵持不下,忙走到二人身前,說道:“歸島主如已認輸,可下臺歇息觀戰!”歸坎聞言,緩緩張開雙眼,撇了一眼尉遲賁,傲然道:“玄武島主豈是認輸之人?今日為小兒妖法所擒,有死而已,快動手吧!”
吳銘與尉遲賁之前見他人品卑劣,甚是不屑。此刻又見他如此硬氣,心下也不禁欽佩。尉遲賁見他遲遲不肯服輸,略一思忖,又道:“既然前輩不願認輸,依大賽之規,只好得罪了!”說完招呼一聲,臺下上來四名武士,手持鐐銬來到歸坎身前。
“還請前輩暫且委屈片刻!”尉遲賁無奈道:“拿下吧!”。
歸坎哼了一聲,似是要束手就縛,趁著四名武士舉鐐銬將鎖未鎖間隙,猛的向後躍起,脫開吳銘雙短劍,手掌還連在吳銘分身鎖鏈之時,便又向身旁兩武士斬去,吳銘見其又施偷襲,心中早有準備,短劍跟著追身遞出,在歸坎臉上劃了長長一道傷口,瞬間只見他皮肉外翻,滿臉是血,慘叫一聲,雙掌卻復又推出,欲與吳銘同歸於盡。
吳銘閃身躲過,左手劍又遞向歸坎右目,同時乾坤兩路分身各出短錘砸向歸坎胸腹。眾人見歸坎已避無可避,雖均是腦恨此人狂傲無良,也不禁齊聲驚呼。
尉遲賁在旁急叫:“少俠不可!”跨步向前欲救歸坎。正慌亂中,猛聽天空一聲鳳鳴,刺人耳鼓,一頭人面大鳥俯衝而下,一爪擋開吳銘兵刃,另一爪抓起歸坎,展雙翅扇倒臺上眾人,貼地而起,扶搖直上,片刻間消逝於雲端,再無影蹤。
這一下變故大是出乎意料,一時間臺下議論紛紛。均不知此大鳥是哪方神聖,為何會突降校場救了玄武島主。正猜疑間,尉遲賁已在臺上站起身來,一邊吩咐屬下救治傷者,一邊和身旁兩名武士低聲耳語了兩句。
兩武士躬身領命,下臺領人急向玄武島弟子聚集處奔去。眾人恍然大悟,知道這大鳥來歷的,必是玄武島徒眾,於是齊向校場北門處喊道:“莫讓老烏龜的徒子徒孫跑了!”“快些攔住了門口!”
北門場邊諸人及守衛離得甚遠,場中之事也不甚瞭然,聽得大家叫嚷,又見一批身穿龜甲之人向門口鬼鬼祟祟溜了過來,神色慌張。忙執兵刃喝問來者,玄武島弟子不敢應答,反過頭來又向西門跑去。
還沒跑到一半,尉遲賁屬下已帶人趕到,將眾人攔下道:“尉遲將軍有令,命爾等速去回話!不得延誤!”
玄武島諸弟子盡皆勢利之輩,平日對師父阿諛奉承,習得武藝之後便在玄武島上作威作福,欺壓良善。今日見師父初始之時連戰連勝,以為此次定可隨他揚威帝畿,一起跟著混個一官半職,不想歸坎最後卻敗於吳銘之手,此時逃也逃不掉,戰又不敢戰,忙不迭跪下高呼:“尉遲大人但有所命,我等必一一照辦,還請大人饒了我等狗命,納降我等啊!”說著哭天搶地,如喪考妣。
領頭武士見狀,不禁眉頭微皺,大是厭惡,喝到:“快起來複命,如再敢如此不堪,現在就取了爾等狗頭!”眾弟子聞聽此言,俱各大喜,道:“還請將軍快快押解我等上臺!”
眾武士見玄武島弟子起身之後,便帶了他們一起來在臺下,那領頭武士挑了個看似機靈的弟子疾步上臺。此人獐頭鼠目,背一方形龜甲,見到尉遲賁連忙上前跪下,諂笑道:“小的於良龜,東海蛇島人士,不想被歸坎強收為徒,今日棄暗投明,還望大人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