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爛爛鬆了手,老十四就輕鬆了不少。
他二話不說,手指就扣了上去,硬生生地將小藥童那兩個像上了鎖一樣緊閉的眼皮給掀起來。
“嚯!”
“碧色的!”
他口氣裡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驚訝樣子。
被瞧了個仔細了,小藥童趕緊閉上了眼皮,畏畏縮縮地退到了錢爛爛身旁。
真的怕那廝長長的手指將他兩顆漂亮的眼珠子扣下來。
“你這弟弟真有意思!”他稱讚道,絲毫歧視之意也沒有。
悠的,他便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和小藥童生的一樣瞳孔碧藍的人。
難道這小子也是異國之人,可是,老十四眼睛盯著小藥童那一束黑毛。
“確實,我就說了他是個寶貝。”錢爛爛不鹹不淡地說,神情自在,一點慌亂都沒有外洩。
“為什麼先前這麼拼命藏著?”老十四困惑不已,又問道:“方才又撒手不管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方才那手撕雞的兇相畢露,我弟弟那麼敏感脆弱。”,說著她便拉了拉小藥童往她身上環抱。
“要是扣壞了,你賠我呀?”錢爛爛的手輕柔地撫摸著小藥童眼皮,他安訥地閉上眼。
“不就是個碧色的寶石麼?扣壞了我找兩個給你鑲上。”不屑,老十四嘴撅撅地說。
“你都有病的!”睨了他一眼,錢爛爛的話像點火的炸藥一樣拋到他身上。
“你嘴怎麼那麼欠哪!”老十四惡狠狠地大瞪眼,口氣兇的就要上手打錢爛爛了。
隨即,老十四那緊縮的瞳孔發出的目光就如針尖一樣刺向面前的兄弟二人,“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錢爛爛面色平靜,她就知道這廝多疑的毛病很重,“自然是你的盟友了。”
不滿她的說法,老十四大聲斥她:“少拐話。”
“為何他長的是碧眼,膚色白的不像男人,眼睫毛長的倒是有蒙古人的一樣長,瘦弱的樣子卻一點蒙古味都沒有。”
他問著,手中卻已經逮著小藥童了,手捏著小藥童的兩頰上的肌肉。
小藥童漏出痛苦的表情,想來那力度是不小的。
錢爛爛這次倒沒有著急地將人奪回來,淡定地坐著,好似面前沒有風浪一樣。
“碧色的眼睛不好看嗎?”
“像寶石一樣。”
平平淡淡的口氣,她好似聽不出老十四心中的懷疑。
聽著她的語氣便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老十四再次厲聲問道。
“看不慣我弟弟的相貌?”她蔑笑,話語又是在偏移老十四的問題。
“你一定有鬼,一直在迴避我的問題!”老十四明顯地嗅到錢爛爛的怪異,眯著眼睛,語氣危險地問。
“我有鬼?”她指著自個兒的鼻間,瞪大眼睛,滿臉驚訝地問。
“是你一直都在疑神疑鬼的。”轉瞬,她的手指的方向就轉移到老十四的眼睛,似是一支逼人的利箭。
老十四眨了眨眼,揮起手將那隻指著他的中指打下。
好奇怪啊!
在老十四的認知裡,指著別人的一般都是用食指的,用中指的錢爛爛倒是頭一個。
有什麼特殊寓意嗎?
錢爛爛什麼特殊癖好?
“你若是坦誠交代你的身份,我對你知根知底的,又何來疑神疑鬼之說?”
淡漠地掃了一眼老十四,錢爛爛便將目光投向小藥童,與此同時,手輕柔地撫在他那巴掌大的辮子盤底的毛髮上。
低垂著眼眸,她說:“我弟弟生了重病……”
聲音像枯萎的落葉,掉到地上,咔咔咔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