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嗤笑,爛爛背過身對金陵說:“金陵,你是個忠僕,思想觀念學了他的精髓。”
金陵一再將身體放低,低眉斂目,曲身彎腰,“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您抬舉了它,就是給了它底氣去僭越,去妄為,它就會總想著如何翻身做主,去做主子的主。”
“所以,還請主子慎重,不要和奴才做朋友,也不要和奴才做姐妹,給予它欺凌您的機會。”
這個金陵口齒真是伶俐,如庖丁解牛,偏僻入裡!?
聽到這裡,爛爛就不是慎重那麼簡單了,是慎思!
之前她就認為兔兔極擅隱忍、蟄伏,如今被金陵這麼三言兩語的挑撥,提點,不管金陵是出於什麼心思,這些話都沒毛病。
忠言逆耳利於行,且不追究忠不忠的問題,這難聽的話就是利刃插在心上,容易長心!
思來想去,爛爛得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她道:
“金陵,兔兔她既不是你的主子也不是你的奴才,她只是木杪園的客人,對她,不可怠慢!”
客人,如此折中迂迴的身份,既不輕慢,也不高看,金陵以為如此妥帖,道:“是,奴才對它必定以待客之道。”
平白無故對一個人好可不一定會得到純淨的友誼,還可能養了一隻虎。
養虎為患,自找麻煩!
低頭彎腰,金陵做了個恭請的姿勢,“主子,該用膳了。”
“嗯。”
走在金陵面前,爛爛下意識回過頭來看了眼金陵的腰。
“金陵,你和兔兔的腰都是彎的。”
“是的,奴才這輩子腰都直不起來。”
向前傾的身子,穩穩的腳跟,金陵是一個鐵打的奴才雕塑,以恭敬的語氣肯定她終將卑微一生。
進了屋,小桌子上就擺滿了各色爛爛叫不上名的美食。
一個試吃的奴才端著碗筷站在一旁,想來是趁著她們剛才那會說話的功夫嚐遍了桌上的菜。
坐在圓凳上,爛爛舉起著子,難為地夾了一隻滑溜溜的餃子。
沒進嘴之前,爛爛還是敢說她認識這道菜,進了嘴,陌生了。
裡邊竟然有麻將大的排骨,以及,酸菜!
什麼特色?
賊好吃的。
“主子,味道熟悉嗎?”金陵問道。
熟悉嗎??
這又是什麼套?
她該說熟悉還是不熟悉?
靈機一動,爛爛皺眉問道:“誰做的,有股味兒啊!”
什麼味?
試探的味兒!
試吃的奴才沒嚐出來?金陵瞪了眼拿著碗筷站在一旁的奴才,自問道:“莫不是購進的食材不新鮮?”
隨後吩咐道:“來人,去後廚請劉師傅過來問話!”
爛爛看了一眼被唬住的金陵,她雖遇事卻不慌,好一副沉著冷靜,波瀾不驚的氣場!
年齡看起來才二十幾,確是老薑了。
轉頭,金陵又撫慰爛爛,“主子稍等,等劉師傅來就可問清了。”
爛爛應道:“嗯。”
一個老邁的廚子腆著大肚子大搖大擺地走進屋內,粗聲道:
“小丫頭,就是你說我做的排骨餃子有股味?”
“嗯,不信您嚐嚐,好不好吃,有沒有味道還騙得過一個廚子的舌尖嗎?”
金陵命令人取了一雙新碗筷遞給他。
老劉夾了塊晶瑩剔透的餃子,放進嘴裡,嚼了嚼,排骨裡有酸菜味,酸菜裡有排骨味,香味濃醇,是地道的承德排骨餃子啊!
“丫頭,桌上的菜你可以亂吃,撐壞肚子不打緊,但話不能亂講,毀人清譽,這道可是正宗地道的承德排骨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