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爺見兩個孩子臉色不好,從宋舒彥手裡抽過報紙,看到這麼一篇文章,問:“哪個王八羔子寫的?”
這篇文章署名是“紅陵笑笑生”,一看就是筆名。
“這裡人太多,我們的談話誰聽了去,只怕又是滿城風雨,不如沉住氣,吃過飯,回我家,一起坐下來商議。”秦瑜建議。
宋老爺一直認為小丫頭是出色,但是小小年紀,面對報紙上如此下作的詆譭,她依然沉得住氣,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對,當成無事發生。”
宋舒彥在上海灘的公子哥里數得上號,這又是雲海大飯店,傅家是最大的股東,宋家也有股份,出入的賓客自然有認識他們的。
報紙上的三個主角,前夫妻在一起吃飯,還有一個宋老爺。
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中,三個人泰然自若地吃過晚餐,離開的時候,別人還看見秦瑜又拿了一份報紙。這是看見了,但是沒反應?
上車之後,宋舒彥再也忍不住了:“這他媽的,是誰寫的?”
宋老爺也曾經因為追求交際花,梨園花旦而屢次登上這份報紙,他登上這份報紙大抵是風流韻事,那時候他還頗為洋洋自得。
現在兒子上報紙是因為被戴綠帽了,這個綠帽還真不一定能撇清,可要怪小丫頭又怪不了,總之是兒子自作孽,活該!
“總歸是咱們認識的人提供的資料。反正傅家和宋家是沒人會說的。從這一期來說,裡面寫了,你讓嘉樹兄來接我,把我扔雲海的,從下一期預告來說,明顯知道我們在武漢相見的。那麼範圍就很小了,你、我、喬希,陳華平和丁長勝。前面三個排除,只剩下兩個。”秦瑜跟宋舒彥說。
秦瑜繼續分析:“丁長勝是針對海東廠的跑樓,跟陳華平關係特別好。他知道你在武漢對我有好感。而且,最近年老闆來我們洋行,跟我們地產置業部的人嘴碎,說了他老婆在寧波聽到的說法。所以丁長勝也知道了我是舒彥兄前妻這個事。只是他在我手下工作,私下嚼舌根可能,給報紙說這些,對他沒有任何好處。難道報紙能給他的錢,能超過銘泰給他的薪水?雖然不能排除他,但是可能性不大。那麼陳華平的可能比較大。”
宋舒彥也認可這個說法:“陳華平是知道細節的,我當時很煩惱跟他說過,他還勸我聽父母的話,娶妻歸娶妻,也不會耽誤追喜歡的女子。後來,你都知道的,他還揹著我慫恿丁長勝來跟你說那些話。他去透露給報紙也很正常,我邀請你來做改進,他第一個反對。後來又給父親寫信告狀,被父親給開除了。可他應該不知道你是我前妻。”
宋老爺回過頭來說:“他知道!年大宏今天來的時候,特意提了陳華平去了魯鴻達那裡。年大宏要給魯鴻達造倉庫,說陳華平成了通富的經理還一起吃了飯。”
秦瑜點頭:“我極其討厭年家夫妻,自以為是而且嘴碎非常。我聽我的下屬說,年老闆那日從寧波回來,找到了他認為有可能成為銘泰地產置業部經理的趙大祥,請了幾個人吃飯,在飯
桌上,反反覆覆說的就是我是靠著海東紗廠的訂單拿到洋行經理的位子,他們在飯桌上拿我開玩笑,我的下屬並沒有細說,只說是說得十分下作。所以他在通富的飯桌上說什麼,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宋老闆捏緊拳頭,眯起眼:“魯鴻達抱著東洋人的大腿,正在準備造倉庫要大幹一場。他編排這些出來又真又假的東西,說舒彥蠢,說我海東紗廠給一個自己的女人都不認識的人在管?也是要噁心我宋世範?”
聽見父親這麼說,宋舒彥實際上也承認自己確實挺蠢,要不然不會把好好的一場婚姻弄成今天這個樣子。只是現在人家的目的是要宣傳他的蠢,在這些人眼裡秦瑜只是一個女人,這件事情中博人眼球的工具,寫得香豔,看的人多。但是真正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