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勝既然跟進海東紗廠的業務,跟海東的人熟悉,自然是有所耳聞這位少東家曾在寧波娶親的事兒。冊那!陳華平是什麼意思?
不過這幾天看秦經理跟宋大少爺相處也不錯,宋家大少爺啊!他們這種洋行職員,想要攀人家這種上海灘上數得上的華商,那也是山腳下和山頂的距離吧?
丁長勝用一支菸的時間做了一個決定,他返回船艙,找到秦瑜的房間,敲門。
秦瑜拉開門:“叫我吃晚飯?”
“不是,秦經理能跟你聊兩句嗎?”
“可以啊!”
秦瑜跟著丁長勝一起去甲板上,真要說了,丁長勝一下子說不出口,他能怎麼說?讓秦經理去勾引宋大少?
秦瑜看著平時像一隻花公雞似的,整天招搖的丁長勝,一臉便秘,欲說還休的表情。
上輩子的經驗教育了秦瑜,職場男人的心思最好別猜,猜出來的結局可能讓你毀三觀。
“秦經理,我有點事想跟你彙報。”
這不是來了嗎?秦瑜抬頭:“你說。”
“咱們到外頭去說。”
可見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他跟陳華平關係好,難道是陳華平跟他索賄了?商業賄賂在上輩子是違法犯罪行為,作為大的企業集團,一天到晚被合規培訓。這是紛繁雜亂的二三十年代,秦瑜不懂規矩,反正一切按照法律法規辦事。
秦瑜跟著丁長勝到外頭:“什麼事?”
看著秦瑜明豔卻正氣大方的臉,丁長勝原本已經在肚子裡打好的草稿,一下子說不出來。
“有什麼就說!是不是那個陳經理問你要好處了?要多少扣點?咱們行業裡規矩是多少?”他不說秦瑜自己猜了。
“不是。也跟這個差不多,不過應該算是他們少東家想要一些東西。”
“他們少東家?”秦瑜疑惑,海東是宋家的,宋舒彥在宋家的地位她是知道的,他為什麼要趁著這個機會索要好處,不是對海東好,才是真正的好處嗎?
“他想要什麼?”秦瑜問丁長勝。
丁長勝硬著頭皮說出來:“宋大少應該是想要您。”
“我?”秦瑜驚詫到不敢相信,她雖然以前不認識宋舒彥,宋老爺納妾也都是你情我願,至少在這個年代,算是有道德底線的人家。
“陳經理跟我說,不僅是這次的印花機,還有他們新廠的紡織機有幾百臺裝置,如果能拿下,您作為經理有一大筆佣金,其實秦經理,現在都新時代了,報紙上今天登報同居,明天分手的不要太多。您不想跟宋大少在一起,拿到訂單就好,再說宋大少儀表堂堂,宋家家大業大,宋大少爺娶了大少奶奶,扔在鄉下。您是他看上的,以後要是您比大少奶奶先有孩子,那個大少奶奶壓根就是個擺設。”真的開口了,丁長勝也就一口氣把話能說出來了。
秦瑜聽到這裡,難以忍受胸口的怒氣:“荒謬!銘泰洋行做的是機械生意,不是皮肉生意。”
甲板上
還有其他人,秦瑜不想在公眾場合鬧得人盡皆知,卻也無法不被這樣的情緒影響。
秦瑜轉身往回走,丁長勝實在不知道為什麼秦瑜反應這麼大?這種事情也算是機會啊!別說是宋舒彥,就是宋舒彥的爹,那也是多少女人想要攀上的。
宋舒彥從房間出來,準備吃晚飯,他還想晚飯過後,請秦瑜一起跳舞,所以渾身上下收拾了,頭髮紋絲不亂,貼身的三件套西裝,整個人顯得風度翩翩,見秦瑜過來叫一聲:“秦小姐!”
秦瑜站住看他,如果說之前她沒意識到宋舒彥對她有好感,現在他就在她面前,他帶著矜貴的笑容:“秦小姐,一起吃晚飯。”
“抱歉,我沒胃口。不吃了!您請便!”秦瑜開啟了自己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