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時逾的聲音完全冷了。
我卻看得津津有味:“據說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只隔了六個人,誰都有可能是誰的誰,再說現在網友們的人肉能力一流,我的家庭情況,在哪兒讀書工作,能挖的早就都挖出來了。”
“對不起,晚晚,”時逾打燈,踩剎車,靠邊停了下來,內疚和憤懣都寫在眼睛裡,緊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用力到變了色。
我撫上他的手,安慰著:“真的沒事,我很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剛回國前我和冰哥談的是不露臉,但後來我想通了,慢慢接受了露臉直播,也收穫了好多粉絲的彩虹屁,還意外應邀參加了這次漫展活動。
其實我挺開心的,還有點小得意。我從小雖然不自卑,但也不夠自信,有些討好型人格,家裡出事後更受這種情緒影響一直挺鬱悶的,所以我也藉著露臉的機會,逼自己一把,不要每天悶在家,化化妝換身漂亮的衣服,重新開始健身,規律作息,不是為了別人,主要是我自己覺得很充實。”
“再說隨著粉絲量增長,有人喜歡就會有人黑,有人扒,有人罵,承受不住這份壓力,那就沒資格做這行,做人不可能又當又立。”
他又開始皺眉了,而且氣到說不出話,眼神在我臉上來回尋覓著,想要搞清楚這是不是我強顏歡笑的面具。
我收起手機,不看了:“我回國前就考慮過這些,也做過心理準備,所以跟冰哥制定了一套公關方案,包括應對突發狀況的說辭,只要不過分的,三兩天這熱度也就散了,你不用擔心我。”
說完我開始催他:“快開車,我要遲到了。”
他點漆的眸子泛著暗芒,壓過來親我,我“啊”了聲,來不及躲,口紅已經被他蹭掉一半,頓時火冒三丈:“時逾,你你又蹭我口紅”
他又坐回去發動車子,穩如老狗,自顧自小聲嘀咕著:“都是一幫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
我翻開鏡子補口紅,抿了抿唇,問他:“什麼意思?”
他沒好氣:“意思就是,我還嫌你太漂亮,身材太好,讓我整天都提心吊膽的。”
我靠著椅背笑個不停,不知道該說他幼稚,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轉瞬一想,心裡有被暖到:“時總哄人技術還挺高階的。”
他哼哼了聲:“也不知道誰,從以前到現在,走哪兒都有追求者。”
我不吃這套:“說得好像你沒有似的。”
“那你看我睬過誰,每次都是直接掐死在襁褓裡,從沒讓你吃一次醋,你算算讓我吃過多少次醋,一罈子都有了吧。”
我對他他無端開始翻舊賬的行為表示無奈,翻了個白眼:“打住,你幼不幼稚啊,我不吃醋你也要懷恨在心。”
他小聲抗議:“你就是不夠愛我。”
我轉過臉喟嘆,不想跟他再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
一路堵堵停停,最終還是遲到了。
我心急如焚,車剛停穩就準備開門,被他拉回去,直眼神裡充滿赤裸裸的暗示。
我捂著嘴:“你別再幫倒忙了。”
他就改道親我的手背,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放心,有我在,今天就能處理好網上那些閒言碎語。”
我摸摸他的臉,關車門前衝他擠擠眼:“我知道,無非就是施薇在搞鬼,讓她跳吧,我不介意拿自己設局,反正原本我就是這麼打算的,剩下的就交給你吧。”
他俯在方向盤上眯起眼睛,顧左右而言他:“再說一遍愛我。”
“走了,拜拜。”我懶得理他。
他又喊住我:“晚上小室約我們一起吃飯,結束了還在這裡等我。”
“好,”我應得很快,等進了場館,洗著牌的時候才開始漸漸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