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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逾走了,留下一張卡,還有一屋子的狼藉。
他從不需要向我交代行程,我也不會問,我們都秉持著心照不宣的上床拼演技,下床互不搭理。
做愛不談愛,我覺得挺適合我們這種相處模式,起碼可以避免二次受傷。
他的卡照例被我鎖在床頭櫃密碼箱裡了,跟他送的所有值錢玩意放在一起,等著有朝一日兩清後盡數歸還。
這副拜金放蕩又貪婪的樣子原本就是做給他看的,時間到了,我會把這副皮囊全丟光,開始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但我依舊會關注《潛行者3》的官博,時刻留意遊戲上線的最終時間,因為這直接決定了我未來幾周的悠閒程度,更不用時刻端著小心伺候時逾陰晴不定的脾氣。
三天後他有釋出會,三週後遊戲正式發行,這意味著時逾這一個多月都不會來英國,這對我來說不亞於是個完美的休假。
我瞬間心情大好,哼起了小調,洗漱完還難得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不愛照鏡子了,因為鏡子裡的自己是那麼的疲累滄桑,說不出的喪,臊眉耷眼的,一點也不好看。
等我收拾完下樓,alex已經蹲在我門口縮成個球抖著,外頭很冷,利茲一年中幾乎有三百天都在颳大風,但關鍵是這傢伙要風度不要溫度,怪不著我。
看到我出來,他齜牙咧嘴地瞪我,想站起來,腿卻不聽使喚,半蹲不蹲的再那裡哀嚎:“寶貝,你可算出來了,快快快,扶我一把,腿抽抽了。”
我立馬過去攙他起來,有點內疚,但又不多:“該吧你,昨天不是跟你說了會降溫,還穿這麼少。”
alex凍得鼻尖通紅,小臉慘白,可憐巴巴地往我大衣裡蹭找溫暖:“這能怪得到我麼,你又沒說你那閻王這週末在,不然我早進去找你了。”
“好吧,我的錯。”
“我多機靈,看到他車停在樓下,就知道他昨晚住著,所以沒敲門就在街對面等,一點不給你惹麻煩,”他每次抖機靈逞能的時候原本有神的小鹿眼都會笑得迷成一道縫,外加上一臉純天然無汙染的可愛無邪,明明是一米八的個頭,身材也不賴,卻偏偏像個粘人的大寶貝。
我總會被他的招牌溫暖笑容一秒拿下,忍不住哄他:“對,我家寶寶最好了,一會兒請你喝咖啡。”
這下他可算是神氣了,聳聳鼻尖,露出兩顆小虎牙撒嬌著:“明天的也要。”
“好,”我也跟著笑,也只有他能讓我心情好一點。
如果時逾是一團熊熊烈火,當年點燃了我,之後又灼傷了我,那alex一定是老天給我恢復傷口的一劑良藥。
高考失利後,我沒有選擇復讀,轉頭報考了晏大的2+2出國專案,兩年在國內,之後的兩年根據成績申請英國的大學。
我總會想到來利茲大學上課的變成了落湯雞。
這份衰運還沒完,我雖然列印了課表和學校地圖,也在家反覆預演了一遍,但真到找教室的時候依舊崩潰。
英國大學的排課沒有劃分課間休息,如果連著兩節大課,就意味著頭一節上完你就得飛奔到下一堂課的教室,這時候兩堂課所在的教學樓之間的距離就暴露了你的體能極限。
很不巧,我的下堂課在法學院,法學院在山頂,路途堪比翻身越嶺,伴隨著風雨交加,我已經沒了半點脾氣。
等我堪堪爬到,課已經開始,眾目睽睽之下我渾身淌著水,在最後一排找了個座,放下包後依舊喘個不停,雨水和汗水融在一起黏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我又渴又累,翻了翻包,居然沒帶列印好的課件,那一瞬間哀莫大於心死,離崩潰只差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