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華揹著蘆薈下山,才走到張嬸家門口,聽到趙雲霆大喊的聲音。
“快讓開!”那聲音帶著暴躁與焦急。
林月華趕緊貼牆站著,她見趙雲霆揹著他的祖父跑了起來,待看輕趙爺爺的樣子之時,林月華心裡一緊。
趙雲霆的祖父雙眼緊閉,嘴角還有已經乾涸的血跡。
“這是咋啦?”張嬸探出腦袋問道。
林月華猜測:“看樣子趙雲霆是去張一家叫車了,應該是他祖父病了。”
“哎呦,那不得了,我們去看看。”
張嬸和林月華跟著趙雲霆後腳到,這大陣仗張一也是嚇了一跳。
“張一大哥,快送我們去鎮上的回春堂。”趙雲霆雙眼猩紅,聲音都在發顫。
“好,你別急。”張一跑著去牽牛車。
“嬸兒這有兩百文你先拿著。”張嬸從荷包裡拿了兩百文錢塞到趙雲霆手中,那回春堂大夫醫術高,那診費也高得嚇人。
她那女婿在回春堂花了那多銀子,最後人還是沒了,唉,都是命!
“多謝嬸子!”趙雲霆沒有推辭。
張一的娘從家裡拿了床被子鋪在了牛車上,再讓趙雲霆將他祖父放在上面,張一駕著牛車急吼吼的向鎮上趕去。
林月華從未見到過趙雲霆這個樣子,他一直都是冷靜無表情之人,剛才他那急紅眼的模樣印在林月華腦中久久揮之不去。
“大妞,我們回家去吧。”張嬸望著遠去的牛車也是直嘆氣。
邊走兩人邊聊天,主要是張嬸一個人在說:“嬸兒覺得趙家小子倒是不錯的孩子,他為了給他爺爺掙錢買藥,打獵做工,什麼都做,只是那趙老頭倒是窮人生了個富貴病,據說他吃的藥裡面都配著人參,人參啊!可精貴著呢,哪是咱們老百姓吃得起的。”
“嬸兒,那趙雲霆他們以前是哪裡人啊?他家中就沒有其他親戚嗎?”林月華對趙雲霆的來歷有些好奇。
“之前不是戰亂嘛,從北方逃荒過來的,家裡人要麼失散要麼死了,只剩下爺孫兩個了。”張嬸說著想起了他們自己,他們和趙雲霆一樣是外來戶,這一晃來林家村都小二十年了。
張嬸又說起了她的女兒張夏荷:“大妞啊,你以後說親得找個好婆家。我家夏荷那老不死的婆婆,吃人不吐骨頭。”
想起女兒的婆家,張嬸咬牙切齒:“那死老太婆,說夏荷剋夫,說她過門五年都不下個帶把的蛋。女婿屍骨未寒,老太婆就想將夏荷母女趕走。”
林月華知道張夏荷丈夫死了,這倒是第一次聽到夏荷婆婆竟然是這樣的人。
“嬸兒,夏荷姐姐怎麼辦呢?不能仍由她婆婆欺負吧。”林月華想起張夏荷那溫柔的模樣,替她不值。
“春生和他爹明日就去夏荷家,她是有爹有兄弟的,總要去給她撐腰,不然當我們老張家沒人了,那老太婆再讓我看到她,看我不把她打得滿地找牙。”張嬸說得氣憤,還把袖子擼了起來。
“是,我嬸兒最厲害,揍得她滿地找牙。”林月華揮了揮拳頭。
有著林月華的打趣安慰,張嬸氣悶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