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還以為這丫頭有意討巧,學會在鎮北侯夫人面前扮乖了。這做法倒是比從前聰明太多。
蕭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就是鋸了嘴的葫蘆,總和自己沒話講,南秀早已經習慣了。
實際上蕭安正在出神。
南秀十二歲時撲到他身上替他擋過一支羽箭,險些射中心口,幸而位置偏了寸許,箭頭又粗糙才沒有傷及性命,但落下了一個時不時咳嗽的毛病。他去安陽以萬金求到一診方,又幾次藉機入宮問詢太醫院聖手,或許能為她根治舊傷。只是想到她近來對自己異常牴觸,連過去送她的東西都盡數還了回來,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兩人始終彆扭著,誰也不肯做第一個開口講和的人。
最初鬧彆扭還是在幾月以前,一群世家公子小姐去東庭山跑馬踏春。蕭安遠遠看見南秀因為玩鬧過火,驚了令月身下的馬,多虧辰王經過救下了令月,才避免了一場意外。
他把南秀揪到一旁訓斥了兩句,她非但不肯認錯,還惡人先告狀,說他是嫉妒心起,被人搶了英雄救美的時機不痛快。
兩人互不相讓,他口不擇言說她惡毒刁蠻。她紅著眼睛轉身就走,再沒有理過他。
殿內三人各自拜佛,而蕭安無所求,只在門邊站著,微仰著頭靜靜望著慈悲垂目的神佛。
南秀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目的樣子極虔誠。她摒棄方才的雜念,默默想著:長生牌已滿八十一日,惟望崔昭大人來生圓滿,長命百歲,也算是報答些許昔年的恩情。
崔昭對南家有恩,卻在一年多以前淪為罪人,聖旨判了斬首,旨意上言其乃大凶大惡的奸臣,歷數罪狀皆是貪墨之事,可抄家時恨不得挖地三尺也未見多少錢財。南秀不明朝中事,依稀記得他在東郡為官時很得百姓愛戴,是個清廉的好官,但如今也不敢斷言他究竟是好是壞了。不過崔昭當年為她兄長平反冤案,確確實實是救南家於水火,如此大恩沒齒難忘。
這份恩情從她得知時起再到他身死不過寥寥數年,幾年間她僅在宮闈內偶然得見他三次。
一次是十三歲那年,知曉這位大人對南家有恩,悄悄甩開侍女躲在他經過的路上,解了腰間價值連城的玉環送他作謝禮。他無奈一笑,並沒有收下玉環。
一次是她十四歲入宮伴讀,冬夜裡被嘉文公主戲弄,關在廢棄的宮院。他聽到呼救聲幫了她,又好心提燈為她照路。
最後一次是他在宮中為皇子公主授課,可惜她只聽了一回,就因意外受傷歸家了。
如今他死了,再也沒有機會去報答這份恩情。南秀只能又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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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寺裡回程的路上, 南家和鎮北侯府的馬車一前一後在臨崖的山路上行駛。兩家人在長音寺偶遇,返程時自然也同行了。南秀坐在車內, 隱隱聽到外頭似有巨大的響動聲,彷彿是悶雷一般,覺得奇怪,側過身掀起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