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烏頭山寨前地勢開闊,敵人只需要過了淺灘前的十八道險道,就能直達烏頭山,上次官府就是如此攻進來的,我得想辦法!”
裴寂負手立在山頂上,冷厲的山風托起他的衣襬,面容冷肅,雙眸灼灼盯著那處淺灘。
寶嫣聽到這裡,心頭也跟著揪了一下。
上次薛冉帶人輕易就攻進了烏頭山,西陵的人攻進來就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
“我得在後山這裡,尋一條出路,不,是一條後路。”裴寂適時補充了一句。
寶嫣心頭跟著懸了起來,忽然男人將背上的竹簍換到了身前,在她跟前蹲下了身子。
“上來,小殿下記住了這一幕的畫,我們得先找個地方過夜,這裡的山興許比清風寨的後山還要危險。”裴寂沉聲道。
寶嫣聞言,嚇得腿肚子哆嗦了下,想起那惡狼,心頭不由發怵,她趴在男人寬廣的背上,被他揹著下了山。
尋了一個還算寬敞的山洞,裴寂升起了火來。
將這一方山洞徹底照亮。
寶嫣將竹簍裡的墨筆都取出來,將質地較硬的紙張鋪在一側較為平坦的石頭上,白生生的指尖捏著那墨筆,將方才見到的畫面一筆一劃在紙上重現。
趴著累了,她就直接坐在冰涼的石頭上,饒是平時,她還不知道怎麼叫喚,可是這個時候,她對身下的冰涼宛若未覺。
神色專注地繼續作畫。
裴寂看在眼底,上前拉起她的動作停住了,繼續處理火上烤著的食物。
等到瓷罐裡的熱湯咕嚕嚕冒著香氣時,小殿下才停了作畫,轉頭朝著他看來。
“好香!”她丟了手裡的墨筆,剛想起身,可腳下麻了,險些一頭栽倒在石頭上,好在男人眼疾手快撈住了她的身子。
“好好坐著。”裴寂將人按回了位置上,將瓷罐裡剛煮好的鳥湯端了過來,舀了一碗遞到她手邊。
小殿下低頭捧著那瓷碗,小口小口地喝著,火光映在她的眉目上,染上了他從沒見過的溫柔。
一連兩日,白日她被男人抱著遊走在這片山林海域,夜間回到山洞內作畫。
作畫時,男人會到洞外打些晚上用的獵物回來。
夜間她會小心翼翼收起畫紙,任由他抱著進入夢鄉。
裴寂本來還怕精貴的小殿下吃了不了這個苦,可她竟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連夜間靠在他懷裡睡著,都半點怨言都沒有。
第三日夜間,寶嫣依舊蹲在地上作畫。
裴寂烤著肉,時不時看向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她察覺到他的目光,抬頭來等他,他才輕咳了一聲,轉頭去看那畫紙。
忽而眼前一亮。
如說他有天生神力,那麼小殿下這能力也定是神力。
她不過就看了一眼,就能那複雜的溝溝壑壑,山山水水一筆一劃地描繪出來。
“還沒畫好,這只是大概的,等我回去,我再細化些。”寶嫣小聲道,“將圖紙收起來,莫受了潮。”
裴寂點頭,小心翼翼將那些紙張一張張用布包好,再收進竹簍裡。
等到忙完這一切,他轉頭去看身後的小殿下時,發現她竟靠著石壁睡了過去。
似是累了,手裡的墨跡還沒洗淨,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睡了過去。
裴寂取來乾淨的帕子,一點點浸溼溫水,一根根擦淨她的手指,直至恢復了原來蔥白的模樣,才將人摟進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