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被他從水中撈了起來,身子一下子騰空,驚得她幾乎咬到舌頭,嬌呼聲剛落下,他就已經將她抱到了床榻上。
被褥都換成了乾淨的。
寶嫣沾了床榻,索性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轉身背對著男人,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總算是熬過去了!
忽而一隻溫熱的大手從被子裡抓出了她的手,手腕上一涼,她轉頭看去,那串熟悉的佛珠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上。
她記得商船那夜後,這串佛珠就丟了。
想到他之前說過的丟了有懲罰,她猛地將手腕從他的掌下抽了回來,連著那佛珠一併藏進被子裡。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俯身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下不為例,下一次再丟了,可就真的有懲罰了。”
寶嫣攥緊那佛珠,雙眸緊閉,乾脆裝死。
裴寂穿戴好衣衫,轉頭看了床榻內的人一眼,才緩步出了院子。
剛一出院外,就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大步一邁,在那身影前站立:“你怎麼還在這?你昨夜沒隨著商船離開?”
齊玉澤呵呵笑了一聲,“啪”的一聲,甩開手裡的十八骨白玉扇子,動作十分瀟灑地搖著扇子,上上下下端詳了一遍裴寂春風得意的臉色,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轉個不停。
“怎的,裴兄現在用不了我了,這麼快就打算趕客了?”
裴寂想到昨夜的“好東西” 確實有點用處,看向齊玉澤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些,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耽誤你事的話,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齊玉澤一樂,跟著裴寂往議事廳走,笑著道:“好嘞,我見過將軍夫人後再走,我還給嫂夫人準備了禮物......”
齊玉澤美滋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前面轉過身來的裴寂揪住了衣襟:“幹嘛?”
“你為何要送她禮物?”裴寂幽冷的眸子滿是殺氣,質問道。
齊玉澤嘴角抽了抽,想到現在裴寂欠了他一大筆債,他腰板子頓時挺直,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十分精緻的盒子,笑著道:“小弟第一次見到嫂夫人,自然不能空手的道理。”
裴寂聞言,鬆開了他的衣襟,大手一攤:“拿來。”
齊玉澤急急忙忙捂住手裡的錦盒,搖頭道:“不行,我得親手送出去。”
裴寂涼涼睨了他一聲,冷笑了一聲不管他,繼續往議事廳去。
齊玉澤咧嘴笑了一聲,暗道:護得這麼緊,難道是天仙啊,還是公主?
不對,他突然想到沒出事前,裴寂可是和那大梁第一美人寶嫣公主有了婚約的,能讓裴寂這樣的人淪陷,莫非......
齊玉澤雙眸突然發亮,急忙追上裴寂,壓低聲音道:“難道你房中那位是小公主?”
裴寂腳步頓住,眸色霎時變得陰鷙。
齊玉澤心頭一梗,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可下一刻卻揪住他的衣襬,哭嚎道:“你務必讓我見見她,我是她的頭號追崇者......”
議事廳的人聽到外面的動靜,出門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齊玉澤就像一隻賴皮狗一樣,死死扒拉在自家將軍的身上,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自家將軍臉色鐵青,一雙黑眸幾乎噴出怒火。
可那一向最惜命、最擅長見風使舵的齊玉澤就像是瘋了一樣,半點沒收斂,還有越哭越激烈的趨勢。
一個二十歲的成年男人哭成這副荒誕的模樣。
庾卓和隗烏都是第一次見。
欒越卻淡定多了,他衝上前去,將將軍身上的人扒拉下來。
單手拎著齊庾澤的後衣領子,怒喝道:“你這小子,你別以為現在是我們的債主,我就不敢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