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順著她單薄的肩膀一路往下,虛虛攏著她如春時嫩藕般纖細的手臂,合併的指節處還綽綽有餘。
他“嘖”了一聲,視線從寶嫣的臉上移開,忽然握住她纖細如蔥節的手指把玩著。
原來比起那時常出現在他夢中的玉足,這雙手同樣美得不像話。
和他的手比起來,嫩得就像是玉白的豆腐,小小軟軟的,只有他手掌的一半大小。
握住在掌心,溫溫軟軟的。
他鬼使神差地低頭,薄唇在手背上碰了下,嘴角自己勾起,心中突然有些了滿足。
帶著薄薄繭子的指腹一點點摩過她的指節,慢慢滑進她的指縫間,十指扣住她的,他才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山雨下了一整夜,車廂內兩人一夜無夢。
寶嫣醒過來時,車廂內只有她一人,她稍稍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
除了領口有些凌亂,露出了一小片潔白的鎖骨,其他的都穿得嚴嚴實實的。
他並沒有趁她睡著,動手動腳。
裴寂這種人,似乎極為的自負。
如果他真的想動她,絕對會在她意識清醒的時候。
但這也是他可怕的地方。
寶嫣將胸前的繫帶繫緊,才發現身側放著一把精緻的匕首,她拔出來一看,刀鋒十分鋒利。
這是留給她的?
還是他不小心落下的?
寶嫣將匕首藏在袖子裡,這才撩開車簾朝外看去。
下了一夜的雨,山間蒙在一片迷霧中,看什麼都不太真確。
乍看還以為四周除了她外,就一個人都沒有。
忽然一道纖細的身影匆匆趕來。
是那秀兒。
“小娘子,你家相公說出去打獵,但是卻是往山下走的,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和我娘在附近到處找了,都沒找到......”
寶嫣微怔,心頭突然浮現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他嫌她麻煩,拋下她了?
所以才會留下這匕首?
眼下紛爭時期,裴寂手裡雖然握著漠北軍,但是這麼久他沒出現,難保漠北軍中不會出什麼意外。
他一個人回去漠北,花不了多少時間。
想到這裡,心中的喜悅伴隨著茫然,一併湧上寶嫣心頭。
此刻陽光開始穿過雲霧,山間的霧氣開始消散,露出原來的模樣。
寶嫣這才看清四周的情況。
聚在山腰上的車隊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上馬車,打算出發了。
這是逃命,自然不可能耽擱。
“車隊要出發了,不行,我再去找找裴大哥。”秀兒忽然聲音拔高了些,話罷轉身就跑開了。
寶嫣在車架上坐下,靜靜地等著。
看著山腰上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視野裡。
她攥緊了藏在袖子裡的匕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麼。
如果裴寂真的離開了。
她不管是跟上車隊,還是落單,結果都差不了多少。
不,或許,遠離車隊,她反而能多活些日子。
畢竟她現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青葉她們都死了,想要聯絡的人也聯絡不上,西陵和南楚說不定很快就會打過來了。
她一個人跟著這些流民能去哪裡?
更嚴重的是......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管跟不跟著車隊,肯定都比跟著裴寂更糟糕。
“小娘子,你相公這是跑路了?真是可憐阿~要不,你跟著我們哥倆~”
寶嫣猛地抬頭,澄澈的眼底頓時漫上了驚慌之色。
這麼快就有人盯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