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況下,林昀的生活作息很規律。
早上六點半起床,晚上十一點半休息,週而復始,以確保自己有足夠的腦力去應對工作。
他的生物鐘也同樣精準,除非過分勞累,否則必然會在六點多準時睜開雙眼。
只是萬事總有例外。前一天晚上,他先是下班後給兩名魔法少女授課;緊接著馬不停蹄趕到下水道里,殺穿了一整個蛹階殘獸的巢穴;最後又打了一通很長的電話向紅思與查證情況。等到他後腦勺沾上枕頭時,時間已經是凌晨五點。
最終結果便是他起晚了。
當林昀從睏倦中睜開雙眼時,時間已經是七點五分。
他掃了一眼身側,繼而拿起床頭的手機,看到鎖屏介面上的時間數字後,雙眼漸漸睜大。掀起被子,踩住拖鞋,他急忙向著衣櫃跑去。
在盥洗室中飛快地洗漱,林昀含著牙刷梳頭髮,邊系襯衫釦子邊漱口,忙碌之中,不禁想起了害得他格外晚睡的那通電話:
昨夜的通話最終並未問出什麼資訊,按照紅思與的說法:她回到方亭市任職的兩年期間,殘獸的出現次數屈指可數,連蠖的唯一一回目擊都是林小璐遇襲那次提供的,更別說蛹了。
如果不是林昀親自前往下水道擊殺了那隻蛹,恐怕一直到它發育為“蛻”都不會為人所知。到了那個地步,方亭市恐遭滅頂之災。
林昀並不盡信。
姑且不提他是否信任紅思與——如果可能的話,他不想去懷疑曾經的後輩——但哪怕紅思與給出的資訊已經是她能查到的極限,異策局資料庫中的資訊也未必是全部。
不如說,林昀的懷疑直指異策局,他總覺得對方還是隱瞞了一些東西。方亭市這股暗中的勢力實在過於張揚,異策局不應該完全無知無覺。
他知道異策局對於涉及殘獸的魔法側勢力束手無策,但不應該絲毫資訊都沒有。
眼下的情況已經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異策局全是一群沒用的酒囊飯袋,這倒還自罷了;第二種就是異策局其實知道一些事,但這部分資訊掌握在極少數人手裡,就連資料庫裡也沒有錄入。
林昀寧願事情是後者,所以他得去見見本地異策局的高層。
哪怕敵人只有一個名字,他也得把那個名字問出來。
只不過以普通市民的地位要求去見異策局這種特殊機構的高層,這無異於痴心妄想,他得亮出一個對方不得不接見的身份。
這個身份他有,甚至還有兩個,但從中很難抉擇。究竟是以林昀還是魔法少女翠雀的身份,他心裡沒有底。
用林昀的身份,他便是已犧牲的前魔法少女“櫻”與現魔法少女“白玫”共同的親屬。
異策局對於魔法少女身份的處理方式為“雙向保密”,除了特定高層以及與魔法少女直接對接的聯絡人員以外,他們既不會向其他人透露魔法少女的真實身份,也不會向魔法少女的家屬透露魔法少女與魔法側的資訊。
這一點他們其實做的很好,哪怕參加了安雅的葬禮都沒有亮明來路,也未同林昀交流任何訊息——畢竟19年過去,林昀的聯絡人早已升遷總部,當年的高層也紛紛退休,雙向保密的最終結果便是連本地異策局都不知道林昀的真實身份。魔法少女“翠雀”的真身早已化作機密留檔被丟進了總局的資料庫中。
但如果林昀表示自己已經知曉了妻女的正身,對魔法側的一系列知識有所瞭解,那麼性質就完全不同了。作為犧牲魔法少女的家屬,他完全有理由要求異策局的高層接見他,並且告知相關真相,屆時,異策局除了要求他簽署不對公眾透露魔法側的協議以外,沒有任何辦法去約束他。
這一方案的好處就是穩健,能夠接觸到異策局高層的同時,不會打草驚蛇,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