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天停在院子門口的豪車,再加上alpha平日裡就一副落落寡合的樣子,於是理所當然將兩人之間的矛盾統歸為身份階級上的差異。
於是端起杯子抿了口酒,嘆氣:“那肯定是不能在一起了。倆人過日子這事兒講究個門當戶對,人家那樣身份的人,像咱們這種平民老百姓估計也高攀不上。”
說罷話鋒一轉,又開始安慰鍾衍:“算了算了,反正跟有錢人談物件也沒咱們想象得那麼好。”
“別看你下半輩子是吃穿不愁了,有時候兩人價值觀不一樣,鬧心的時候還在後面呢。”
鍾衍現在就挺鬧心的。
賀泊堯那個狗東西,說漂亮話的時候一套一套的,什麼害怕失去自己、讓自己教他談戀愛、追不到就一直追之類的鬼話,但其實那天過後,他人已經快一週沒有出現了。
電話不打連個簡訊也沒有,誰知道他是不是死了還是又失憶了?
就這小小的一件事,就足以說明他那些哄人的話聽聽就得了,根本不可信。
騙子!都他媽是騙子!
想到這裡,鍾衍抓起了酒杯,仰著頭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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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鍾衍的印象裡,小時候丘山的冬天就特別冷,這麼多年過去,這點彷彿沒怎麼變。
大雪連著下了好幾天,鍾衍屋裡的電暖氣也不能一直開著,忽冷忽熱加上空氣乾燥,很快便把他折騰病了。
賀泊堯來時手裡拿著個裝檔案的牛皮紙袋,見人站在門口掃雪一直捂著嘴咳嗽,瞬間把正事拋在了腦後,關上車門兩步跑到鍾衍跟前。
“阿衍,怎麼回事?吃藥看醫生了嗎?”
alpha心情急切,沒注意手上的力道,將鍾衍胳膊攥得有些疼。
鍾衍擰著眉躲了一下,並沒有看他,低頭拿著掃帚:“有事說事。”
賀泊堯掌心一空,神情跟著微微滯了滯,半晌才回過神來:“現在有時間吧?帶你去一個地方。”
賀泊堯開車載著鍾衍去了鎮上,途中路過一家藥店,停下來把鍾衍一個人放在副駕。
鍾衍原以為他就是開車出來帶自己買藥的,誰承想人從藥店出來,上了車繼續往前開,十字路口一轉彎、徑直將自己帶到了一間貼著“已售”標識的鋪面前停下。
賀泊堯檔案袋裡裝著鑰匙和產權手續,遞到鍾衍手裡的時候,beta臉上的表情懵懵的。
須臾後,聽見人開口:“阿衍,那天你放在桌上的筆記我看到了。”
“那麼多特調,光寫在紙上有什麼用,得有人品嚐才不算浪費吧。”人說著莞爾揚起了唇角:“我知道你是喜歡調酒的,所以把這間鋪面買下來了。咱們在鎮上開間酒吧,以後你就能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沒不用再受任何限制。”
alpha垂眸看著鍾衍,說話的時候眼神亮亮的,像只在主人面前邀功的小狗。
鍾衍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賀泊堯這是送他了一間鋪子、要幫他在鎮上開一間屬於自己的酒吧。
放在正常人身上,應該很難不感動吧……
然而鍾衍考慮的,卻是短暫的驚喜過後,更為實際的問題。
賀泊堯失憶了一次,這是把智商也給一起作沒了嗎?
把店開在這種十八線邊緣城市的小鎮上,哪裡來的生意?
受整體消費水平的制約,整個鎮上連家正規的電影院都沒有,開間酒吧在這兒,調酒給鬼喝啊?
鍾衍眼皮跳了一下,毫無徵兆,又捂著嘴咳嗽了兩聲,聲音中透著一種無力:“店是開起來了,客源呢?你不會還要僱一群演員每天來我這兒扮演客人吧?”
他這邊話音落地,alpha臉上的笑意卻是凝固住了。